汪 涵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三农”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必须始终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乡村旅游是推动乡村发展的新业态，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切入点和突破口。发展乡村旅游有利于改善农村居民家庭环境、提高农村居民自豪感和素质、改变农村居民传统观念、增加农村居民收入、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
有利于转变农村土地利用模式、提升农村精神文明、带动乡村城镇化发展；
有利于提高农产品质量、推广农业科技与促进农产品就地销售、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实现农业增效、农民增收、农村繁荣。[1]
扎尕那村在发展乡村旅游上有其自身优势：
（一）自然条件
扎尕那村坐落于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县益哇乡，具体由东哇村、业日村、达日村、带巴村这四个村组成。它三面环山，植被茂盛，夏季的气温一般保持在15～30℃之间，近些年来吸引着大量的游客来此游玩。当前比较著名的景点有仙女滩、仙女湖、一线天、达日观景台、红宫等，其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扎尕那冰川地貌。扎尕那冰川地貌属第四纪冰川遗迹，其无论在旅游上还是科研上都有很大的价值。[2]
（二）民族特色
扎尕那是藏族聚居地，极具特色的语言服饰、饮食习惯、民族节日、宗教信仰和建筑风格也是吸引外地游客的一个重要的因素：
在语言服饰上，扎尕那的村民之间交流时用藏语，他们基本能听懂普通话，但部分妇女老人不会说；
扎尕那的男式藏服上身宽大、带袖；
女式藏服稍窄，分有袖或无袖两种。在穿戴藏服时，他们都喜欢佩戴用金、银、珊瑚、象牙、玉器等制做的各种佩饰。[3]
在饮食习惯上，扎尕那有耗牛腊肉、耗牛奶糕、青稞饼等特色小吃。
在民族节日上，扎尕那有香浪节、插箭节等特色节日。
在宗教信仰上，扎尕那村民信仰藏传佛教，且村民的生活与佛教相融合，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体现出佛教特色。
在居民建筑上，扎尕那主要的建筑类型是榻板房。榻板房是藏民族的特有建筑，其深受藏传佛教的影响，建筑形式和材料装饰都体现着诸如天梯说、中心说、金刚说、来世说等佛教学说，极富文化底蕴。[4]
（三）历史文化
早在新石器时代，甘南地区就已经有了人类的活动。几千年的岁月沉淀给甘南留下了深厚的历史底蕴和宝贵的文化遗产。如扎尕那的传统农业文化：一千五百多年以前，中原的农业种植技术被传入当地，并与当地的游牧文明相结合，逐渐形成了“耕＋牧”的农业模式。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扎尕那最终形成了“农、林、牧复合农业模式”。[5]2013 年5 月，扎尕那的“农、林、牧复合农业系统”被选为我国的第一批农业文化遗产名录。[6]扎尕那农林牧复合系统，一方面为当地的人们提供了基本的生活资料，另一方面又是当地发展旅游业的重要文化资源。
扎尕那的旅游业始于20 世纪90 年代末，2001 年甘南州政府和甘肃省政府通过了《甘南州旅游管理条例》，对甘南的旅游业发展做出了总体规划。2015 年迭部县政府编订《扎尕那景区总体规划》和《扎尕那旅游景区重点区域建设性详细规划》，进一步对扎尕那旅游业的发展做出了详细规定。现阶段，扎尕那的旅游类型主要有：民宿、农家乐等。总体来看，扎尕那的乡村旅游业仍保持强劲的发展势头，但与此同时，其发展也存在着一些问题。
（一）基础设施建设缺乏科学性
甘南地区多山地高原地形，铺设公路、修建轨道的成本高、难度大。多年来，交通相对落后一直是制约甘南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一大难题。甘南各县区之间只有公路这一种交通方式，且路况崎岖颠簸，十分不便。此外，扎尕那的停车场、厕所等基础设施的数量也远远不够。自2013 年游客数量激增后，基础设施的不合理被进一步放大，严重影响着游客的旅游体验和再次旅游的积极性，非常不利于扎尕那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
（二）经营管理模式缺乏科学性
扎尕那的旅游业目前处于“社区+农户”的经营管理模式，政府参与较少。当地农户主要依靠家庭存款、出卖牛羊和牧场的收入以及贷款所筹措的资金来开展农家乐、餐厅等活动。景区内的垃圾清理、路线向导等旅游服务工作由社区统一管理，每家每户轮流开展。[7]扎尕那内部的四个村由各村委会自己管理，这也导致扎尕那出现了管理比较混乱和资源浪费的问题。
（三）民族特色的流失
人口流动必然会产生文化交流，而旅游作为人口流动的一种方式必然会促进不同民族之间的交流和融合。[8]随着扎尕那旅游业的发展，游客数量越来越多，当地的语言服饰、建筑风格、生活方式等方面都表现出了明显的变化，逐渐失去了其民族特色。
（四）生态环境被破坏
扎尕那旅游业的发展为其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益，但对当地的生态环境也造成了一定的破坏：缺乏合理的规划，盲目建设基础设施，毁坏了部分农田、草地和林木；
迅速增涨的车流量导致汽车尾气排放量大幅增加，影响了当地的空气质量；
景区内生活垃圾的随意处理，污染了当地的土壤、河流和生活用水…
（五）景区开发力度不足，文化产品单一
传统的旅游六要素有吃住行游购娱，扎尕那基本能满足游客的“吃住行游”这四个要求，但是在“购娱”上却相当匮乏。在“购”上，扎尕那的店铺的数量少、规模小，且店铺内商品种类少。扎尕那当前的特色产品有糍粑、青稞酒、酸奶子、牦牛腊肉还有藏族服饰等，这些特色产品中的饮食类产品不易保存，难以带走。方便带走的产品只有一些饰品，但显然这些饰品是难以满足游客多样化的需求的。在“娱”上，扎尕那的各景点大都保持其原始面貌，能满足游客观赏性的目的，但供游客参与的旅游项目极少，难以满足游客参与感和体验感的要求。
（一）依托生态环境，科学建设基础设施
扎尕那地形崎岖，铺设铁轨难度较大，就现阶段的政府财政支持和民间投资的情况来看，扎尕那发展交通设施的出路还是在于公路建设。一方面，可由政府牵头引入民间资本大力建设公路，提高公路质量，尤其把重点放在各村路的建设上，实现村与村之间的畅通。另一方面，随着客容量的增加，政府可以逐年加大对当地基础设施建设的财政支出，不断完善停车场、垃圾处理、WIFI 覆盖等设施，为游客提供更优质的服务。
（二）政府科学规划，加强经营管理
扎尕那的经营管理模式总体而言比较散乱，各村各户各自发展，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环境破坏和资源浪费。为了推进扎尕那旅游业实现更好的发展，当地政府应积极带头，协同企业和个体户，制定出符合当地特点的、科学的乡村旅游规划和行之有效的经营管理办法。具体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一是政府要以生态文明理念为核心加强对扎尕那旅游业的规范和引导，由政府对四个村统一规划、统一调配资源，尽量减少重复建设、不合理建设。二是扎尕那的四个村可分别建立旅游业发展委员会，在关于扎尕那旅游业发展的重大问题上，由各委员会根据村寨的资源状况和发展情况与政府一齐协调商议，在最大程度上合理利用资源。三是要主动学习先进的经营管理经验，引进专门的管理人才，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除此之外，还要加强对从业者的培训，提高其服务水平和科学经营自家产业的能力。如可以通过举办专门的培训班，增强从业者的汉语水平，提高其与游客的沟通能力；
还可以通过定期的培训班来向从业者介绍先进的经营管理方法，提高其经营效益等。
（三）发扬民族文化，保持民族特色
扎尕那的藏族特色本身就是吸引游客的一个重要因素，而随着民族特色的流失，扎尕那的吸引力也在一定程度上有所降低。要保持其民族特色首先要让游客能够看到民族特色，对普通游客而言最直观的民族特色就是民族服饰和民族建筑。扎尕那村民在日常生活中可以尽量穿藏服佩戴藏族饰品，在修筑房屋时保持藏族传统风格、使用藏族传统材料，使游客入眼之处都是藏族独特的人文风景；
保持民族特色还要让游客能够听到具有民族特色的音乐，例如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举办篝火晚会，在晚会上由村民唱诵藏族歌曲，尤其是一些节奏简单、歌词简单的民间小调等。旅游表面上看的是风景，实际上看的是文化，文化作为旅游的内核无疑是最能感染人的。保持民族特色实际上就是保持文化的特殊性，以文化的特殊性去吸引游客、感染游客。扎尕那历史久远，文化底蕴深厚，具有丰富独特的文化资源。为了使扎尕那旅游业能够长久地保持吸引力，要以民族文化为内核、自然风景为基础、人文风景为依托探索新的发展模式和经济增长点。[9]
（四）加强环境保护，推进可持续发展
乡村振兴的一个重要标准是生态环境状况，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也同样离不开良好的生态环境。为了保护和改善扎尕那的生态环境，首先，政府应加强对村民和企业的环保意识教育，引导他们主动参与到保护环境的过程中来；
其次，应主动带领村民和企业对已遭到破坏的环境进行修复，加强对正在进行的开发项目的监督和管理。最后，相关部门可以制定专门的环境保护条例，对违法企业和个人进行处罚，对其行为形成法律上的约束。同时，政府要做好长远的生态规划，坚持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相结合，将乡村旅游打造为“生态旅游”，做到既有金山银山，又有绿水青山。
（五）加大景区开发力度，引进创意型人才
扎尕那旅游业进一步发展的一个重要突破口在于景点的深度开发，如可以依托当地夏季气温较低的优势建立避暑山庄，在避暑山庄内再添加一些乡村的特色建设，让游客感受到世外桃源般的乡村生活。还可以依托扎尕那传统的农业生产模式设置体验农场，由当地村民带领游客参与耕种放牧的农家生活，提高游客的参与感和体验感。除此之外，在保护机制成熟的基础上也可以对扎尕那冰川遗迹资源进行合理的开发。
扎尕那的文创产品十分匮乏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创意人才的缺失，当地的旅游产品大多是村民日常使用的一些土特产，而经过专门设计的文创产品非常少。短期内的大量人才引进是解决当前文创产品匮乏的最有效的途径，它能快速的增加文创产品数量，提高文创产品质量。因此，政府和企业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引进创意型人才：一方面，政府可以设立专门的财政预算来支持人才的引入，另一方面，政府还可以通过出台对引进人才的相关优待政策来把人才留在当地。除此之外，企业也可以通过高薪来吸引人才的进入。[10]但这种短期内的人才引进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它有自身不可避免的局限性，要从内部根本地解决人才缺失问题。最主要的还是要靠建立科学的培养机制。政府可以通过与旅游相关专业的高等院校的合作，以及在当地居民中选拔既熟悉当地民族文化又有旅游业从业经验的人参与专门培训等方式来增加当地的人才储备。[11]
（六）以“民族+生态乡村”为主旨打造旅游品牌
我国乡村旅游的侧重点普遍在观光和休闲上，为了使扎尕那的乡村旅游在众多的乡村旅游地中脱颖而出，首先要对扎尕那的乡村旅游进行准确的定位，打造自己的旅游品牌，再通过有效的营销把品牌推广出去，逐步扩大品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扎尕那可以用“民族特色”把自己与其他大部分乡村旅游区分开来，以“民族特色”和“生态”为着力点打造自己的品牌，形成自己的品牌文化，并通过广告、展览会、交易会、摄影大赛等活动扩大品牌的知名度。此外，还可以在当地的各种产品上标注品牌名称，这样既有利于品牌推广又有利于产业链的形成。总体而言，在打造品牌的过程中要以口碑凸显品牌的内在文化，从而吸引大量游客，提升旅游经济效益。
在乡村振兴战略的支持下，扎尕那的乡村旅游将迎来更多的机遇和挑战。为了进一步促进扎尕那旅游业的发展，当地政府、企业和居民应当共同努力，不断探索更加因地制宜的、生态文明的、科学合理的发展道路，从而实现更高水平的乡村振兴。
引用
[1]陆林,任以胜,朱道才,程久苗,杨兴柱,杨钊,姚国荣.乡村旅游引导乡村振兴的研究框架与展望[J].地理研究,2019,38(01):102-11.
[2]迭部冰川世界罕见 新发现的扎尕那山冰川属第四纪冰川遗迹[N].兰州晨报.2010(3).
[3]甘南藏族自治州人民政府http://www.gnzrmzf.gov.cn/zjgn/lygn/msfq.htm.
[4]李前军.甘南迭部县扎尕那藏族传统聚落建筑保护与发展研究[D].兰州财经大学,规划与设计2018.
[5]甘肃迭部扎尕那农林牧复合系统.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官网[R/OL].http://www.moa.gov.cn/ztzl/zywhycsl/dypzgzywhyc/.
[6]赵晓丽.甘南扎尕那——保护与传承孕育的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N].甘南日报.2018(5).
[7]孙传玲.主客双重感知视角的甘南藏族乡村旅游影响研究——以扎尕那为例[D].甘肃.西北师范大学.2017
[8]徐海鑫.旅游对民族杂居地区经济发展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影响研究——以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为例[J].青海社会科学.2018(3).
[9]曹鹏.旅游驱动下的传统村落保护与开发研究——以甘南迭部扎尕那为例[J].城市设计.2018(9):81.
[10]赵敏.生态文明视角下我国乡村旅游的集约可持续发展路径[N].2015(11).
[11]张亚芳.基于社区参与的西北民族村寨旅游开发——以扎尕那为例[J].2019(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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