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江昆 许琦红
(泉州师范学院， 福建泉州 362000)
菲律宾是东盟主要发起国，也是我国周边的重要国家，与我国的经贸、文化和教育往来紧密。在菲律宾总人口中，华人占比2%，约为200万人，但有华人血统的人口超过1000万人。(1)百度百科：《菲律宾华人》，https://baike.baidu.com/item/%E8%8F%B2%E5%BE%8B%E5%AE%BE%E5%8D%8E%E4%BA%BA/8921766?fr=aladdin。在当地，由华人举办的华文教育历史已有120多年。新冠肺炎疫情之前，菲律宾华校160多所，在校生7万余人，本土华文教师2000多人(2)数据来源：菲律宾华教中心。，是菲律宾私立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菲律宾的华文教育是华侨华人开展祖(籍)国语言与文化教育的主要途径，也是亲情和友谊的桥梁，教授对象有华裔青少年，也有非华裔的菲律宾人。菲律宾的华文教育得到我国政府和民间的支持，从输送外派教师和志愿者、华校标准化建设、教材研发、本土师资培训，到青少年语言文化研学活动、寻根之旅，形式多样、内涵丰富的各类华文教育项目，紧密维系着双方的联系。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海外华文教育受到深刻的影响。由传统学校课堂教学转向线上教学，给华文教育观念、学校形态与教育结构、华文教育教学理论与教学模式、教学资源建设与利用等方面带来冲击和变革。(3)贾益民：《新冠疫情对海外华文教育的影响及应对策略》，《世界汉语教学》2020年第4期。菲律宾华文教育也面临着严峻的考验，菲律宾于2020年3月开始实行“社区隔离”，当地华校开始停课，因中间适逢暑假，于2020年7月开学，开始线上上课。2021学年菲律宾华校大部分在七、八月开学，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形势不容乐观，继续沿用线上授课方式。作为华教核心的华文教师，如何在停课不停学和保证线上教学质量的新要求下，短时间内适应疫情新挑战，强化自身线上教学能力，成为亟须解决的问题。
国内近十年来，围绕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和培训的研究较为丰富。相关研究指出：一是在师资方面，菲律宾华文教师匮乏，尤其是高水平的受过正规训练的华文教师更为缺乏，体现在师资学历偏低、结构不合理、师资培训未能满足需求(4)王炯、洪明：《菲律宾华文师资队伍现状与建设思考》，《海外华文教育》2011年第4期。；
师资队伍非专业化严重，流动性较大(5)罗庆铭、王岩：《“一带一路”视域下菲律宾汉语师资问题探析》，《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3期。；
二是在培训方面，汉语师资基础很薄弱，对中华文化把握不准(6)陈艳艺、章石芳：《菲律宾公立中学本土汉语师资培养模式研究》，《海外华文教育》2017年第4期。；
存在培训的硬件条件不够，师资年龄结构不合理、平时教学任务繁重影响培训效果、培训的标准化和目标性不强，中华文化输入较少等问题(7)米倩、肖翠云：《菲律宾公立中学本土汉语师资培养存在的问题及对策——以2017—2018年菲律宾公立中学本土汉语教师的长期跟踪培训为例》，《海外华文教育》2019年第5期。。在对后疫情时代华文教育的总体展望和研究中，贾益民分析新冠肺炎疫情对海外华文教育的影响，提出“五大变革”应对策略，其中指出要提高互联网线上教学的教育教学质量(8)贾益民：《新冠疫情对海外华文教育的影响及应对策略》，《世界汉语教学》2020年第4期。；
洪雪辉提出后疫情时代华文教育发展路径，其中提到要保证在线教育质量助力海外华文教育可持续发展(9)洪雪辉：《后疫情时代教育对外开放与华文教育发展路径》，《继续教育研究》2021年第4期。。但针对菲律宾华文教育和华文师资培训如何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冲击的研究尚缺。
菲律宾华文教育历史悠久，根据其发展历程大致分为两个阶段：20世纪90年代之前的近百年时间里，发展曲折，经历了创始、发展、停滞、复兴和转变等过程；
20世纪90年代之后，进入稳步大发展时期。
1899年4月，菲律宾华侨创办了第一所新式华侨学校——小吕宋华侨中西学校(现菲律宾中西学院)，这可以算是菲律宾正规华文教育的开端。1912年，怡朗市创办了怡朗中华实业学校，这是马尼拉以外外省的第一所华侨学校。随后多所华校相继建立，到1935年为止，华校总数达到80所, 在校学生人数近万名。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菲律宾沦陷，全菲华侨学校先后停办，菲律宾华文教育因此停滞不前。二战结束后，各地华校纷纷开始着手复校工作，到1946年下半年，全菲华校已恢复至90多所，基本接近战前水平。1946年7月4日，菲律宾正式摆脱美国殖民统治成为主权国家。1947年4月，中菲两国共同签订了《中菲友好条约》，其中规定“缔约此方之国民得在彼方领土内在与任何第三国国民同样条件之下，依照彼方之法律规章，享有设立学校教育其子女之自由”(10)《中华民国菲律宾共和国友好条约》第6条，1947年4月18日签署。，菲律宾华文教育自此开始走向复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菲律宾政府受美国影响，仍与台湾当局保持联系。1956年1月，菲律宾与台湾当局签订了所谓的《中菲督察华侨学校备忘录》，要求华校必须设置英语课程，规定英语课程上课的时间必须比中文课程多。1965年马科斯总统执政后，主张对华校进行监管，华文教育因此深受影响。1973年，马科斯总统提出全面菲化侨校，通对侨校教学模式等进行管理，采取一系列措施，华侨学校顺利被菲化。华校规模因此逐渐缩小，学生的汉语水平也随之不断下降。1973年也是菲律宾华文教育的一个重要分水岭，此前的教育属于华侨教育，此后被称为华人教育。
1975年6月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同菲律宾共和国建交。建交之后，两国政治互信不断增强，在各领域展开合作，并于1996年建立中菲面向21世纪的睦邻互信合作关系，两国关系总体发展向好，两国间的经济、文化和教育的交流合作日益密切。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华文使用价值的日渐提高、中国改革开放事业的巨大成就及海外华人经济的发展，菲律宾政府认识到华文将逐步成为菲律宾社会的重要语言之一，因此逐步放宽了对华文教育的政策。1991年5月，“菲律宾华文教育研究中心”正式成立，主张汉语教学改革。1994年7月，菲律宾教育部表示，华语将列入菲律宾学校课程。教育部门还同意华校从中国大陆和台湾聘请教师。(11)周聿峨:《东南亚华文教育》,暨南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223页。随后全菲华社、华校加强团结，携手合作，振兴汉语教育。2010年6月，菲律宾阿罗约总统宣布了一系列旨在促进菲中友谊、鼓励华人作为本国的一个少数民族积极融入主流社会的新构想，其中包括要求高等教育委员会将华语特别是普通话列入菲国各大学外语教学的选修科目。这一举措有力地推动了菲律宾社会各界对华文教育的认可，社会上开设了众多的华文培训班。同时，在菲律宾高校中，汉语教学也在逐渐地扩大，有些高校不仅把汉语作为外语来开设，而且还根据自身学校学科的特点开设了具有特色的商务汉语、旅游管理汉语等课程。2011年2月24日，菲律宾教育部宣布，2011至2012学年，菲律宾要在部分公立重点中学开设汉语课，以适应社会上对汉语人才的需要。(12)中国新闻网：《菲律宾将首次在公立学校开设汉语课》，https://www.chinanews.com.cn/hwjy/2011/02-24/2866948.shtml，2011年2月24日。据统计，目前菲律宾全国共有11个区域、93所公立中学开设汉语课程。近年来，菲律宾与福建师范大学、中山大学、西北大学和厦门大学、华侨大学共同开设了孔子学院，以开设各类汉语课程、开展中国文化活动、举办HSK考试等方式，进一步满足菲律宾人民对汉语学习的需求。此外，中国向菲律宾华校输出大批优秀的汉语教学志愿者、外派教师，有效地激活了菲律宾汉语教育，为促进菲律宾汉语教育的发展作出了贡献。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汉语在全球范围内推广和传播速度加快，尤其是在中国政府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后，菲律宾和其他东南亚国家一样深受影响，越来越重视汉语教育，菲律宾的汉语教育也得以快速发展，总体向好。
菲律宾华教中心成立于1991年5月，是一个服务菲律宾全国从事华文教育和汉语教学单位的行政协调和学术研究机构，是菲律宾全国性的民间专业组织。(13)黄端铭：《华文教育发展需要华教组织全面统筹专业引领》，《华文教育》2020年第11期。全国性是指华教中心的业务覆盖和服务范围，华教中心的服务对象是遍布全国的160多所华校。同时，华教中心按大马尼拉、吕宋、棉兰、米沙鄢等四个地区，下设四个地区的华教协会，协会吸纳会员华校参加，协会会长是华教中心的当然副主席，两级扁平化管理便于及时联动和上传下达，也密切了华教中心与基层华校的联系；
华教中心还成立了菲律宾华语教师协会，通过协会联系和组织广大华语教师群体，开展教研活动。可以说华教中心从组织结构、管理体系和服务面向华校、华语教师等不同群体几个方面，把全国华校紧紧联系在一起，构建华校发展共同体，从而能有效地推动华教事业的发展。华教中心的专业性则体现在教学和科研两个主要方面。在华语师资队伍建设方面，针对师资短缺和专业化程度不高的问题，制定“221工程”。通过“造血计划”把本地学生送到中国学习汉语教学，培养年轻华语教师，至今共有200人完成学业回国任教；
通过“输血计划”引进中国的外派教师，充实华语教师队伍，逐步提升华语师资水平。制定“督导方案”和“专业化方案”，应对非专业化的问题。(14)黄端铭：《华文教育发展需要华教组织全面统筹专业引领》，《华文教育》2020年第11期。在教材开发方面，与中国高校及专家紧密合作，结合菲律宾华校学生的特点，编写了《菲律宾华语课本》，这是全球第一套面向基础教育阶段华裔少儿的教材。与教材相配套，华教中心设立和推行了“华语等级测试”(HDC)评价机制，以检验教与学的效果。在科研方面，成立了科研委员会，建立科研人才库和制定科研项目管理办法，促进科研水平的提高，并出版了350多期的《华文教育月报》和128种书籍，发表科研文章700多篇(15)黄端铭：《华文教育发展需要华教组织全面统筹专业引领》，《华文教育》2020年第11期。，充分总结、展示和交流了华教的教学科研成果。
菲华商联总会成立于1954年3月，旨在促进“菲律宾华人社会的团结，为华人争取合法权益，同时和菲律宾政府密切合作，协助推进工商各业的发展，增进社会繁荣”(16)百度百科：《菲华商联总会》，https://baike.so.com/doc/8191990-8508978.html。，在其官方网页上写明的八大主要目标(17)Homepage-FFCCCII 菲华商联总会：Objectives，https://www.ffcccii.org/about-us-2。，其中包含“积极推动教育发展”。菲华商联总会从2003年开始，与中国国家汉办合作，聘请大量汉语教师志愿者到菲律宾华校任教，每年100多人至300多人不等，至疫情期间中断。菲华商联总会不仅出资承担志愿者往返机票、签证及工作许可等费用，还承担志愿者在菲生活管理和安全等事务。(18)赖林冬：《试论菲华商联总会发展华文教育的功能属性》，《赤峰学院学报》2012年第1期。汉语教师志愿者项目帮助当地华校缓解师资紧缺的困难，也为华文教育输入新生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华校的华文教育质量和水平。菲律宾晋江同乡总会成立于1993年7月，主要会务就包含“支持华文教育，传承中华文化”，为华文教育发展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1998年，由晋总出资，开始实施辅助华文教育方案，是年晋总委托华教中心从中国聘请华语教学督导，到各华校进行华语教学督导工作(19)王宏忠：《菲律宾华文教育的风雨历程 》，收录于第八届东南亚华文教学研讨会论文集，2009年。，至今共聘请华语教学督导200人；
并连续24年举办华文教育研习班，受训华文教师已经超过1.5万人次(20)数据来源：华语教学督导人数和参加华文教育研习班人数由晋总文教组王宏忠先生提供。，疫情期间采取线上培训形式，从不间断，也有效地提高了华文教师的素质和教学水平。
菲律宾现有本土华文教师2000多人，主要来自土生土长的菲律宾华裔，也有部分是新移居菲律宾的新侨。华文教师是华文教育最核心的要素，在菲律宾华校华文教学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本土华文教师队伍也存在着师资紧缺、专业性不强等突出问题。对现有本土华文师资进行培训，是解决师资专业水平不高问题的主要途径。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培训覆盖面较广，有一定周期性，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在培训设计和调研、分层次培训、培训方式、培训效果和跟踪等方面也存在一些问题。
(一)本土华文教师队伍存在的问题
一是华文师资紧缺。菲律宾华校160多所，7万多名学生，本土华文师资仅有2000多人，生师比约为35∶1，普遍存在人手不够的问题，并引发教师身兼数职、工作量大和任务重的连锁反应。(21)数据来源：菲律宾华教中心。尽管中国选送的外派教师、汉语教学志愿者和督导教师充实到华校一线教学，但是由于数量有限和无法长期任教，虽起到增援和缓解的作用，却也是治标不治本。另外，本土华文师资流动性大，也是造成师资紧缺的原因之一。本土华文师资中部分来自菲律宾华裔，因为家庭背景和与华社的联系密切走上教学岗位，但大多数专业思想并不牢固，对个人发展、专业发展没有规划，加上华文教师工资待遇较低，教师队伍稳定性较差；
另一部分来自新侨，他们中的很多人把华文教师当作过渡性的工作，因此找到更好的工作后就放弃教师职业。二是本土华文师资整体专业水平不高。教师的专业水平体现在受过专门的专业训练、取得相应的学历学位证书并具有一定的学术水平，能在实际教学中运用专业知识和技能，帮助学生达到特定学习目标。菲律宾本土华文教师中老年偏多，学历层次偏低，多数未受过师范教育和教学技能训练，知识较为陈旧，课堂教学方法单一，现代教学技术掌握较弱。在红溪礼示大学孔子学院参加过培训的178名本土华文教师中，仅有45名通过HSK3级考试。(22)樊静静：《菲律宾华文教育现状研究》，硕士学位论文，西南石油大学，2020年。菲律宾华教中心积极推行与中国大学联合培养师资、通过“造血计划”培养专门华教人才等方式，一定程度提升了华文教师专业水平，但目前人数不多，尚不能改变本土华文教师专业水平不高的现状。加上师资紧缺，有的老师身兼数职，一定程度也影响了华文教学的质量。三是疫情带来的新问题。疫情期间，全菲160所华校中，有140多所实现了线上授课，这对于学生家庭的稳定，乃至整个华社的稳定，都具有重要意义。(23)《马尼拉，一场新冠疫情下华文教育发展视频会》，http://ph.fjsen.com/2020-12/17/content_30580334.htm，2020年12月17日。但也给师资紧缺、专业水平不强的华文师资队伍，带来亟须解决的现实问题，那就是如何解决大规模的线上授课和华文教师普遍面临网络技术欠缺的矛盾。在泉州师范学院举办的两期面向菲律宾华文教师和华校管理者的培训班中，64.71%的华文教师和54.35%的华校管理者疫情前没有线上教学经历，因此对相应的现代教学技术的掌握很不熟练。(24)数据来源：2020年《菲律宾华文教师培训班调查问卷》、2020年《菲律宾华校管理者培训班调查问卷》。同时，受疫情影响，菲律宾华文教师流失较为严重，根据华教中心的统计，目前菲律宾全国华文教师数为1100多人，平均每所华校只有7名华文教师，38.96%华校缺少华文师资。(25)数据来源：菲律宾华教中心。由此可见，疫情给华文师资队伍的建设和发展带来很大的挑战，需要从内外部发挥合力，解决问题，带来转机。
(二)本土华文师资培训存在的问题
一是开展培训的前期调研不够。有的华文教师参加过由中国不同教育机构主办的培训，培训内容出现重复，普遍性的培训较多，针对老师个体需求的培训较少。主办者往往从自身优势出发，考虑自身能提供什么培训，拼盘式地拼满整个培训方案，培训内容较多集中在汉语要素教学、汉语教学法和中华文化等方面。较少开展细致的前期调研，没有根据参训老师们的需求来反向设计培训方案和设定预期学习成果。二是分层分类的精细化培训不够。华文师资培训通常开放给华校系统的华文教师们报名，幼、小、中不同教学层次和岗位的老师都可以参加，而培训内容又不是只对应一个层面，所以内容经常是普遍性和通识性的，无法做到针对不同需求开展培训，很难实质性地帮助受训老师提高教学水平。三是培训的方式较为单一。本土华文师资培训通常采用请进来和走出去的方式，邀请专家现场授课，以传统的课堂教学、讲座和研习方式，以讲课者为中心，进行知识的输出，受训老师较为被动地接受知识，效果因人而异。我们在交流过程中了解到，华文教师们实际更希望培训方式多样化，除了讲座之外，可以实地观摩教学、小组协同学习研讨、开展实践教学等，并希望有实用的配套的教学示范，可以现学现用，使培训成效马上转化成提高课堂教学质量的推动力。四是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师资培训遇到的新问题。疫情期间，菲律宾华教机构和华社民间组织为保证大规模的线上授课的教学质量，寻求国内资源和中国政府部门的支持，继续以线上培训的形式来保障华文教育水平。一方面，线上培训需要学习者掌握一定的电脑技术和网络平台运用能力，才能较好地运用网络工具开展学习；
另一方面，要求学习者要在线上学习期间，能够根据教师要求进行线上互动交流和提交网上作业，跟上教师的授课速度和节奏，教与学在线上紧密结合，才能保证较好的学习效果。但菲律宾华文教师年龄偏大、专业化水平不高，对现代教育技术的掌握欠缺，给线上培训带来一定的难度；
加之部分华校的硬件设备和当地网络设施条件十分有限，也给线上培训造成困难。2020年2月，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与菲律宾华教中心联合主办疫情下华教发展视频座谈会，会上华教中心黄端铭主席及华校领导指出，希望祖籍国在网络技术培训、在线课程、经费设备等方面提供更多更实际的支持。(26)《马尼拉，一场新冠疫情下华文教育发展视频会》，http://ph.fjsen.com/2020-12/17/content_30580334.htm，2020年12月17日。
OBE(Outcome based education)教育理念又称为成果导向教育、能力导向教育、目标导向教育或需求导向教育，是一种以成果为目标导向，以学生为本，采用逆向思维的方式进行的课程体系建设理念，是一种先进的教育理念。(27)教育部学校建设发展规划中心：《新工科下人才培养OBE模式》，https://baike.baidu.com/reference/58131770/7ff9tpKcvW_NwvVSp6xiVNlAwVWDAI66wzBdCKCMSMObHrfvWelQv17jc_fn8eCBPTjkrb08hNKip2djWLaJ_vO5JcZ2cg。OBE教育理念在美国、英国、加拿大等高等教育强国得到重视与认可，引发了相应的教育改革，相关研究亦表明引入OBE教学理念进行的教学改革，取得了良好的教学效果。基于OBE教育理念及实施原则，结合菲律宾本土华文教师培训的实际情况，在培训中应遵循如下的原则。
水利工程勘察和设计是水利施工的两个重要前提基础，其质量成果直接影响到建设项目的功能和使用价值。勘察工作和设计工作的质量是水利工程建设质量的基础，只有保证高质量的勘察和设计成果，才可以建设出更多的优质水利工程，促进国民经济及社会的发展，保证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因此，必须加强水利工程的勘察工作和设计工作的质量。
(一)主题聚焦原则
根据菲律宾华文教育发展的总体要求，以及华文教师和华校管理者实际学习需求，在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培训中要强化主题意识，围绕汉语要素知识和教学法、教学技能技术、学校教学管理等，为教师培训的理论构建、培训内容、培训方法选择、培训评价等提供本体性基础。(28)朱旭东等：《论教师培训的核心要素》，《教师教育研究》2013年第3期。学习成果既是OBE的终点，也是起点。培训者在培训前依据不同培训的主题，确定清晰的预期学习成果，并依此作为课程、教学、评价的设计与执行的起点。在课程设计与教学过程中，要做到两个聚焦：一要清楚地聚焦在完成培训后要达成的最终学习成果；
二要让学员将学习目标聚焦到学习成果上。培训者要以学员为中心，构建与学员的学习伙伴关系，帮助学员掌握相关知识，提升相应能力，让学员在不同学习阶段都能充分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二)机会均等原则
针对参训华文教师的年龄、学历背景、教学层次、学习能力等不同的个体情况，在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培训中，要强化因材施教的意识，进行分层次精细化培训。培训者在课程设计与教学中，既要充分考虑学员幼、小、中不同的教学层次，也要考虑个体性别、年龄、学历的差异，保障每个学员都有达成学习成果的机会。这也对培训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培训者要及时了解每名学员的学习进程、学习能力和阶段性的学习成果，以弹性灵活的方式来配合学生的不同学习需求，让不同学习能力的学员具有均等的机会，可以用不同的学习时间和不同的学习方式，达到一样的学习目标和达成预期学习成果。
(三)反向设计原则
针对不同群体在不同时期尤其是疫情期间特殊条件下的学习需求，在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培训中，要提前做好充分的调研工作，了解学员想要达到的预期学习成果，分析达到预期成果所需的能力结构，以此作为培训设计的依据。在培训课程构建上，要以最终学习成果为起点，进行反向设计和组织教学活动，并在课程设计中有对培养相应能力结构的课程支撑，剔除不必要的课程，聚焦重点、核心和基础，递进式地增加学习难度，以学员为中心，紧紧围绕让学员学什么、怎么学和学得怎么样，并贯穿整个培训过程。
(四)自我发展原则
针对华文教师队伍总体专业化水平不高的问题，在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培训中，要强调教师的专业发展和个人发展，充分调动学员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通过接受不同的培训，学习不同主题的培训课程，培养教学相关的各种能力，实现自我发展。在达成预期学习成果的同时，切实提高学员的教学水平、教学能力和教学技术，增强学员胜任教学的自信心，使学员能够在自我发展中更有成就感和获得感，把自我发展转化成内在的动力，实现终身学习和终身成长。
泉州师范学院为了帮助菲律宾华校应对疫情，与菲律宾华教中心密切配合，在2020年8月举办了菲律宾华文教师线上培训班，来自23个华校的44人完成学习。培训主要是针对疫情期间菲律宾华文教师开展线上教学遇到的一些具体问题，在教授汉语教学专业知识的同时，强化他们的线上教学技能，以帮助老师们更好地应对疫情期间的特殊情况。课程设置包括汉语要素教学、汉语教学法、教学实例、中华文化、现代教育技术、网络平台运用等。在2020年10月举办了菲律宾华校校长(管理人员)网上研习班,来自43所菲律宾华校的50多位校长和中文主任参加了培训。在与菲律宾华教中心充分沟通和了解菲律宾一线学校管理人员需求的基础上，为培训班学员量身定制课程，内容既考虑菲律宾华校管理人员职业活动所需要的理论知识，也注重实践性知识，突出实践取向和问题导向。为深入了解老师们的学习需求、效果和对培训的真实评价，学校在培训结束后发放了两份调查问卷。
(一)菲律宾华文教师培训班调查问卷
1. 问卷设计与发放
设计菲律宾华文教师培训班调查问卷的目的在于获取参加此次培训班的华文教师的真实反馈，如对线上教学的态度、适应程度以及如何更好地开展线上教学的建议。问卷共有13个问题，包括个人基本情况、对线上培训班的效果和培训内容的评价、对线上教学的态度、影响线上教学效果的因素、提升线上教学能力的途径等。问卷通过网络面向全程参加培训的44人发放，收回有效问卷34份。
2. 问卷内容和结果分析
(1)基本情况。收回有效问卷34份，填写问卷的28人是女性，6人是男性，分布在青、中、老各个年龄段；
在小学任教的20人，中学12人，幼儿园2人；
25人曾参加过线上培训，占73.53%。
(2)对线上培训班的评价。91.18%的学员认为参加线上培训是必要的；
70.59%的学员认为培训课程总体安排合理；
对于培训应包含的内容，“汉语教学法”和“现代教育技术”的呼声较高。详见表1。
(3)对线上教学的态度。参加培训的学员64.71%在疫情前没有采用过线上教学；
55.88%的培训学员适应线上教学，有44.12%的培训学员对于线上教学的适应度是一般或不适应。疫情过后，52.94%的培训学员会采用线上线下结合的教学模式，26.47%的培训学员希望继续采用线上教学，20.59%的培训学员将不采用线上教学。
表1 培训应包含的内容
(4)影响线上教学效果的因素及提升线上教学能力的途径。82.35%的培训学员认为菲律宾学生“线上学习”的效果一般；
影响菲律宾华文“线上教学”的因素主要是网络的畅通程度和网络硬件条件，其次是教师运用网络平台进行教学的熟练程度。对于提升线上教学能力的途径，82.35%的培训学员认为首先是学校对网络平台的开发与建设和硬件水平的提高，其次是加强对学员在线教学能力的培养和为学员提供丰富的教学资源。详见表2、表3。
表2 影响菲律宾华文“线上教学”的因素
表3 提升 “线上教学”能力的途径
(二)菲律宾华校管理者培训班调查问卷
1. 问卷设计与发放
为获取真实反馈，设计菲律宾华校管理者调查问卷。问卷共有11个问题，包括个人基本情况、对线上培训班的效果和培训内容的评价、应对疫情应具备的能力、对线上教学的态度、提升线上教学效果的途径等。问卷通过网络面向全程参加培训的60人发放，收回有效问卷46份。
2. 问卷内容和结果分析
(1)基本情况。收回有效问卷46份，其中填写问卷的30人是女性，16人是男性，分布在46—55岁年龄段最多，占39.13%；
在中学担任管理者的有37人，占80.43%。
(2)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教学管理工作应具备的能力。作为华校的管理者，应对疫情下的教学管理工作，84.78%的培训学员认为应具备运用网络技术开展工作的能力，其次是沟通协调能力和创新能力，分别占82.61%和80.43%；
学习能力、行政管理能力和心理调适能力，76.09%的培训学员也认为应具备。详见表4。
表4 应对疫情的教学管理工作应具备的能力
(3)对此次线上培训班的评价。84.78%的培训学员认为参加线上培训是必要的；
93.48%认为培训课程总体安排合理；
对于培训内容，85.29%培训学员认为要包含“学校的发展与管理理论和现代教育技术”；
76.47%的培训学员认为要包含“管理人员的心理健康知识”。详见表5。
表5 培训应包含的内容
(4)对线上教学的态度。菲律宾华校管理者所在的学校，54.35%在疫情前没有采用过线上教学；
对于疫情期间开展线上教学的效果，71.74%的培训学员认为是一般，认为很好或不好的占少数，分别为21.74%和6.52%。疫情过后，76.09%的培训学员会采用线上线下结合的教学模式，8.7%的培训学员将继续采用线上教学模式，15.22%的培训学员希望回归线下教学模式。
(5)提升线上教学效果的途径等。86.96%的培训学员认为引导学生家长配合是最主要的途径；
82.61%的培训学员认为要提供丰富的网络教学资源；
应当注重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习惯和注重教师运用网络平台进行教学的相关培训。
在梳理菲律宾华文教育历史和现状的基础上，针对菲律宾本土华文教师队伍和师资培训存在的问题，通过问卷调查了解华校管理者和华文教师在疫情期间对培训的需求，基于OBE教育理念，笔者认为，疫情背景下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培训需要在以下几个方面做好工作。
(一)教学能力方面：聚焦主题，强化线上教学能力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挑战，菲律宾华校自2020年7月开始线上上课，因为不容乐观的防疫形势，2021—2022学年还一直线上上课，2022—2023新学年，华校主流课程采用线上加线下混合模式上课，但华文还是采用线上授课的方式。(29)由菲律宾华教中心提供授课方式相关信息。在线上教学各因素中，师资成为教学质量的方向标和关键所在。(30)洪雪辉：《后疫情时代教育对外开放与华文教育发展路径》，《继续教育研究》2021年第4期。从传统的课堂教学和以教师为中心的课堂，转变为线上教学，对整体专业性不强的菲律宾本土华文教师队伍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遇到的突出问题就是现代教育技术欠缺、线上教学能力薄弱。通过培训在短时间内强化教师线上教学能力，应对疫情带来的问题，保障线上教学的质量，是当地华校和华校师生的共同诉求。疫情期间，华文教师和管理者急需的知识是网络工具和平台的使用，以及课件、网页制作等技能与知识，他们希望通过熟练运用现代教育技术，来提升线上教学效果。因此，在本土华文教师培训中，当务之急要聚焦主题，基于应对疫情的线上教学，强化对华文教师的线上教学能力的培训，学习预期成果明确设定为使华文教师在经过短时间的培训和实践后，达到较熟练掌握现代教育技术，包括运用网络平台、软件开展线上教学和制作课件、网页的技能，以及了解和运用网络相关资源和教学课件的能力，从而提升华文教师线上教学的整体能力和信心。同时，鼓励参加培训的华文教师之间组成学习共同体，培训期间互相交流学习，培训后还可以继续分享优质教学资源，互助式提高线上教学技能。也需根据华文教师需求，除开设线上汉语教学法、汉语要素教学等主题的培训外，还可开设智慧校园主题培训，结合线上教学新环境，打好教学基础，提高教师的专业水平，鼓励接触和体验现代信息技术和智慧化校园实践。
(二)课程设置方面：贴合需求，反向设计培训课程
课程设置是培训的核心部分，科学合理的课程结构和贴近需求的课程内容，会使学习者的学习效果更加明显，较好地获取培训知识，达到培训目的。在课程设计前，应开展调研或问卷调查，访谈部分华校管理者和华文教师，充分了解华校、华文教师和华教机构的需求和对预期学习成果的规划。在培训课程设计中，应聚焦应对疫情、提升华文教师线上教学能力的主题，并制定相应预期学习成果，以此为起点反向设计课程，综合考虑培训学员的实际需求和达到预期学习成果需要的能力结构课程，兼顾核心课程、基础课程和重点课程，如在课程中重点加入现代教育技术、网络平台介绍和运用、在线教学资源介绍和利用、汉字书写在线教学法等核心课程，加入汉语要素教学、汉语作为第二语教学法、中华文化等基础课程，重点加入实用性强的线上教学示范课，可以现学现用。在反向课程设计中，要始终围绕学员想学什么、怎么学、预期会学得怎么样，改变以往拼盘式的培训内容，使课程设计和内容更贴近学员的需求，争取做到以学员为中心，由培训者是中心和主导的角色定位，转变为学员的引导者、服务者和陪伴者。
(三)精细化培训方面：分类分层，提供均等学习机会
在中国面向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开展的培训中，普遍存在的情况是，培训学员有来自幼儿园、小学和中学不同的层次，有青年、中年和老年不同的年龄段，有受过线上培训和从未接受过线上培训不同的经历，因此分层分类培训十分重要。如在针对幼儿园老师的培训中，中华才艺教学技能、教学趣味性和绘本教学等内容应该专门侧重；
在针对小学华文教师的培训中，需要课堂教学组织能力和汉字书写教学方法等内容；
针对中学老师的培训，需要第二语言教学的专门知识和情景教学的方法培训。分类培训同样十分重要，不同类型的群体具有不同需求，如管理者认为学校发展与管理理论和现代教育技术是最重要的培训内容，华文教师则认为汉语教学法是最重要的培训内容。而为应对疫情而举办的培训，具备应急性和实用性的特点，更应该分层分类开展培训，保证每个学习者获得均等学习机会，在短时间内达成自己的学习成果，并能转化为线上教学的质量保证。同时，疫情期间的培训大多以线上形式举办，应该关注年龄较大的学员在现代教学技术和网络媒体使用方面的困难，配备辅导老师，随时跟进学习进度，保证他们也可以获得一样的学习机会。
(四)内外部环境方面：多方协同，促进学员自我发展
帮助华文教师提升线上教学能力和线上教学效果，提高专业性，对于华文教师树立胜任线上教学的信心，促进自我发展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也能一定程度上稳定师资队伍，激发华文教师的内生动力。在外部环境方面，要借助政府、社会和企业的力量，帮助海外华文教育机构和华校加强网络信息化建设，协助网上教学平台的开发和建设，提供和开发网上教学资源库，赠送语言文化教学软件，为老师们开展线上教学提供好的硬件条件和有利的外部环境。在自身专业发展方面，菲律宾华教机构和华人社团组织要积极会同中国有关机构和高校，多举办主题聚焦、分层分类的精细化培训，覆盖本土华文师资群体，帮助教师树立信心，熟练掌握线上教学技术，提高线上教学能力。经过疫情的磨炼，在后疫情时代也能熟练利用信息化手段，开展“互联网+”的教学，适应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教学模式，改变原有华文教学单一课堂模式，大胆采用慕课资源，借助VR实景、动漫等手段，丰富学生的学习体验，取得较好的教学效果,从而也激发华文教师学习的内生动力，提高积极性和主动性，促进自我发展。
本文在梳理国内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回顾菲律宾华文教育的发展历程，分析菲律宾本土华文教师队伍和师资培训存在的问题，基于OBE教育理念，结合实际提出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培训应遵循的四个原则。通过访谈和问卷调查法，了解华校管理者和华文教师在疫情期间对培训的需求和意见反馈，对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做好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培训进行深入思考。在针对教学能力方面，做到聚焦主题，强化线上教学能力；
在课程设置方面，做到贴合需求，反向设计培训课程；
在精细化培训方面，做到分类分层，提供均等学习机会；
在华文教师发展的内外部环境方面，做到多方协同，促进学员自我发展。本研究针对新冠肺炎疫情以来的新情况，贴近菲律宾一线华文教师和管理者的实际需求，研究有较强的实效性和适用性；
同时，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尚缺，使得本文提供的思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希望通过更加有效的菲律宾本土华文师资培训，能切实提高教师的专业化水平和线上教学能力，更好地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给华文教育带来的挑战，也为后疫情时代线上加线下教学模式的变革做好充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