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遮蔽的女性自白——论《呼啸山庄》中丁耐莉的不可靠叙述

时间:2023-08-12 11:35:01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田 静

(武汉大学 文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64)

《呼啸山庄》是一部由英国作家艾米莉·勃朗特写的长篇小说,于1847 年首次出版,是19 世纪英国文学的代表作之一。该书主要讲述了弃儿希刺克厉夫被山庄老主人恩萧收养后,因受辱和恋爱不遂,对老主人儿子辛德雷、辛德雷儿子哈里顿,及其心爱对象凯瑟琳的结婚对象林惇及其子女进行报复的故事。作品刚问世时就遭到了读者和批评界的严厉贬抑,其中的情节和人物多被指摘为阴森可怖、病态和不道德,于是,艾米莉在其中发出的女性声音和寄寓的深意就被遮蔽了起来。直到她过世两年后,才出现了第一篇赞扬其作品的文章,该作品在刚出版时被忽视的内容才逐渐走进大众的视野。

国内对《呼啸山庄》的研究从20 世纪20 年代逐渐开始至今,内容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对《呼啸山庄》文学地位的肯定,如梁实秋在《英国文学史》中指出,《呼啸山庄》“在文学史上有崇高的地位,而且引起许多的研究批评”[1];
第二,对《呼啸山庄》主题的研究,如《追寻自我的历程——〈呼啸山庄〉主题探源》[2]和《真爱永存——论〈呼啸山庄〉的主题意蕴》[3];
第三,对《呼啸山庄》艺术结构和艺术风格的探讨,主要关注该作的叙事技巧、文体结构、艺术手法、语言特色等,如《〈呼啸山庄〉的套盒式结构与复调旋律》[4];
第四,对《呼啸山庄》中以希刺克厉夫和凯瑟琳为主的人物形象研究,如《从现代心理学角度分析〈呼啸山庄〉中的主要人物》[5];
第五,对《呼啸山庄》与其他作品的比较研究,如将其与《简爱》《了不起的盖茨比》《原野》等作品进行比较研究。

从既有研究看,国内从“不可靠叙述”角度研究《呼啸山庄》的成果有限,多数研究者把丁耐莉视为极度自私而心存恶意的负面形象,或将她视为一个叙事工具,没有把她当作一个有血有肉、形象立体的女性来看待。

耐莉作为一个女性形象,有她自己的成长环境、心路历程和复杂人性,如果只对她进行单面或符号化的评价,会遮蔽掉更多作者想传达的内容。事实上,她不仅以“不可靠叙述”的方式展现了一名从小为仆的女性的生存境遇与内心世界,还以故事主要参与者的视角展现了所谓上流社会女子不自主、不自由的生活状态和精神的崩溃。对这些隐秘面进行揭示和研究,可以看到作者深藏的叙事策略和内涵寄寓,丰富学界对耐莉等人物形象以及《呼啸山庄》主题的认识与研究,为解读该作品提供新的思路。

《呼啸山庄》以洛克伍德的第一人称叙述开启,丁耐莉以“我”的话语作为被套在前者叙述体系中的叙述者出现。同时,她也是故事的参与者。这样的叙述结构和设置本身就会降低耐莉叙述的可靠性,与读者拉开一定距离。而在读者思路跟随她前进时,又会发现她的叙述存在前后不一致,且难以认同她的一些言行与观念,这就在作者、文本、读者互动的过程中形成了不可靠叙述的效果。

1.生于矛盾之心的不可靠报道

安斯加·纽宁认为,费伦和马丁在其关于不可靠叙述的论文中提出,叙述者要执行三种功能,分别是“对人物、事实和事件进行报道”“对所报道的人物、事实和事件做出评价或认识”和“对所报道的人物、事实和事件进行阐释或解读”。[6]因此叙述的不可靠就包括沿事实/事件轴发生的不可靠报道,沿理论/评价轴发生的不可靠评价,沿知情/感知轴发生的不可靠解读或阐释。

在《呼啸山庄》中,耐莉叙述的不可靠性主要体现在她对事件的报道和价值判断及选择上。首先,她对事件报道的不可靠主要体现在其前后叙述内容的矛盾上,又具体表现在其回忆式叙述中,对希刺克厉夫、凯瑟琳·恩萧、凯瑟琳·林惇的态度和塑造随剧情发展而发生的变化中。在这些变化发生前,叙述者没有任何交代,这就让读者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疑惑,不可靠性在此发生。

比如在耐莉的叙述中,她自己对希刺克厉夫的态度就前后不一。希刺克厉夫刚来呼啸山庄时,耐莉对他的评价是:“他只会私下呆望,叽里咕噜地尽重复一些没有人能懂的话。我很害怕。”[7](P28)那时她对他是厌恶的,因而会违背主人的命令把他放到楼梯口,试图让他走掉。为什么一名仆人会对新来的住户产生厌恶?这一情绪的出现本就有些奇怪。后来,她发现他比较安静且为自己带来了称赞,于是软化了对待他的态度,但依然不会在他受到辛德雷·恩萧欺负时出手相助或对宠爱他的主人透露风声。可是之后,当她因为把他打扮得“体面”而激怒了主人时,她却出来为他说话,保证他不会碰厨房里的任何东西,好像心里又向着希刺克厉夫了。

在人物塑造上,耐莉叙述的矛盾主要体现在小说第二部分对凯瑟琳·林惇的描述中。刚与哈里顿和小林惇相遇时,她的姿态还是高人一等的优越与傲慢,比如高高在上地评价哈里顿:“那个傻子瞪着眼发愣,嘴上挂着痴笑,眉头蹙起……我突然恢复了我的尊严,要他走开,我是来看林惇的,不是来看他的……他想象他自己跟林惇一样地有才能哩……可是他大为狼狈,因为我并不这样想。”[7](P210-213)可是这样“公主”一样对自身地位有清晰认知的人竟会为了小林惇委屈自己,自发地为他服务并从中获得满足,这着实让人感到意外。就像她说的:“我已经学着以极小的反感来忍受他的自私和怨恨,就像我得忍受他的疾病一样。”此外,希刺克厉夫死后,凯瑟琳·林惇对哈里顿的态度一下子反转,不再以之前的姿态傲视他,反而主动接近他,向他示好,最终与他相爱。在耐莉的描述中,凯瑟琳·林惇的性格、观念一下子发生了转变,剧情也一下子转向浪漫和美好,让读者感到了叙述的不可靠。

2.源自局限个体的疏远型不可靠叙述

“疏远型不可靠叙述”有两种类型:“第一种是,读者开始对作品的价值观具有一定的期待心理,但随着阅读的不断深入,读者发现叙述人的价值观出现了较大的偏差,由此拉开了与叙述人的距离,疏远了叙述人。第二种是,读者开始对叙述人的认识观抱着很高的期待,但随着阅读的不断深入,读者发现叙述人的叙述要么前后矛盾,要么与其他人的叙述发生冲突,由此对叙述人的叙述产生严重的怀疑,疏远了叙述人。”[8]

在《呼啸山庄》中,读者从耐莉的叙述中对她的价值观、价值选择与判断有了一定认识并下意识将其与自己所持的观念对比,进而发现两者存在较大差距,因此不认可叙述者,从而感到不可靠。

很多时候,耐莉的冷漠让读者感到奇怪。比如,当希刺克厉夫夺门而出,凯瑟琳和约瑟夫积极寻找他时,她却表现得很冷静和消极,对淋了一夜雨的凯瑟琳不管不顾。女主人临死前,她说:“这样还好些。与其活着成为周围人的负担,成为不幸的制造者,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的好。”[7](P135)好像对凯瑟琳没有一点温情。前文中,她有描述两个孩子间互相宽慰的美好故事,已给读者留下了积极的心理预期,然而到关键时刻,她却选择了不作为,这一选择背后的价值取向与读者所持守的不一致,让读者无法完全相信她。

此外,她在许多关键的情节点做出了“隐瞒”的选择和行为,对山庄中人的悲剧起到了或直接或间接的助推作用,这一次次在读者心里加强着她叙述的不可靠性。比如,伊莎贝尔和希刺克厉夫私奔后,耐莉选择向其主人隐瞒;
凯瑟琳·林惇偷偷跑去了呼啸山庄后,耐莉不让她告诉主人林惇,害怕自己被开除。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她劝说小林敦去呼啸山庄和他父亲希刺克厉夫生活在一起的“欺骗”情节。她对他说:“所有的孩子们都爱他们的父母。”[7](P173)还对他许诺他一定不久就能回来,并为他编织了美好的未来生活图景,就这样把他送到了“恶魔”希刺克厉夫手中,然后忽视他的哭号匆忙远去。这样无情、狡猾,毫无自主性地遵从主人命令的耐莉,会引发读者失望、愤怒、不解等情绪,进而与她疏远。

除了发现耐莉价值观念和取向的“错误”,读者还会发现,她的观念、立场以及随之引发的言行存在前后矛盾,这又加剧了她叙述的不可靠性。她明明对凯瑟琳·恩萧和希刺克厉夫间强烈的情感联结和相互关爱的事实有所察觉,并为之感到美好,却在凯瑟琳向她求助时没有给她明确的指导,在察觉希刺克厉夫听到凯的坦白后没有打断凯,也没有及时告诉她希刺克厉夫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而走,好像有意要断掉他们两人的感情和联结。这就让读者的期待一下子落了空。她知道希刺克厉夫在家里低下的处境,前面还跟他说:“你可以在一眨眼工夫就把他打倒。你不觉得你能够吗?”[7](P44)并且和他共情,说林惇那些“等级”在他之上的人懦弱无能,好似和他站在同一立场鼓动他反抗欺压他的对象,紧接着却又让他消除复仇的“恶”愿,说“惩罚恶人是上帝的事,我们应该学着饶恕人”。[7](P48)耐莉立场和观念的前后不一致对其叙述的不可靠性有强化之效。

这种不可靠叙述的背后其实藏着深层次原因。艾米莉·勃朗特选择耐莉作为小说的主要叙述人,是想通过她的视角展现处在那样时空背景中的一位女仆眼中的世界,让读者对处在当时社会和家庭较低阶层的女性的所见、所思、所感及其性格的多面有所了解。同时,作者通过让耐莉观察和叙述女性的人生际遇和困境,让读者对生活在那个时代、社会、家庭环境中的女性获得群像式的了解,看到她们的无力与顽强。

1.在沉默中爆发的艾米莉·勃朗特

艾米莉出生在一个贫穷的牧师家庭,很小就失去了母亲,和父亲、姐姐、哥哥、妹妹在英国北部约克郡哈渥斯一片荒凉而偏僻的山村相依为命。她性格内敛,喜欢离群索居,或去郊外探索,或沉浸在阅读、思考、想象和写作中。她还对山村附近大家族的历史和人物有全面的了解,就像夏洛蒂·勃朗特写的那样,艾米莉虽然与村里人很少来往,“但她非常了解他们:深知他们的生活方式、言谈举止及家族历史;
她能饶有兴味地侧耳聆听,待她自己谈论起他们,则是细细数来、不厌其详、形象生动、一丝不差”。(1)见夏洛蒂·勃朗特所著《艾利斯·贝尔与艾克顿·贝尔的生平》和《新版〈呼啸山庄〉编者前言》,载兰登书屋1943 年纽约版《呼啸山庄》。由此可见,艾米莉在沉默中积累了大量的写作素材,对人物、故事等有非常敏锐的观察和洞悉,并且擅长将其记叙。

看似幸福的家庭生活背后,其实潜藏着沉默个体内心的压抑与纠葛。艾米莉写过这样一些诗:“我是唯一的人,命中注定/ 无人过问,也无人流泪哀悼;
/ 自从我生下来,从未引起过/ 一线忧虑,一个快乐的微笑。/ 在秘密的欢乐,秘密的眼泪中,这个变化多端的生活就这样滑过,/ 十八年后仍然无依无靠,/一如在我诞生那天同样的寂寞。”[7](P3)由此可见她心里的孤寂、悲哀,以及对自由的向往。

因为对在那种社会和家庭模式中人的生活有或直接或间接的体验,艾米莉会更加关注并着重表现人物的处境、复杂心理以及人性的多面,在《呼啸山庄》中迸发出惊人的创造力和感染力。

2.在隐蔽处反抗的丁耐莉

丁耐莉这一形象无论是作为故事中的人物还是小说中的叙述者,都处在视野和关注的“盲区”中,即在故事中作为两座山庄和两代人的仆人得不到所在家族中人的重视,作为讲述故事的叙述者又得不到读者与对主要人物同等程度的关注,这就让其声音和形象始终处在相对隐蔽的角落。然而,她也有自己的人生经历、心路历程和善恶兼济的人格特点,对此进行分析,可以更好地理解她的不可靠叙述。

作为一名仆人的女儿,她从小就跟母亲一起生活在呼啸山庄,与凯瑟琳·恩萧和希刺克厉夫一同长大、玩耍,为山庄的一家人服务。她的出身决定了她无法和其他孩子一样获得物质和精神上的关照。这种差别对待随她的成长愈加明显,让她有意无意间把自己的失落、不满、嫉妒转化为厌恶、恨和冷漠发泄到了小女主人——凯瑟琳·林惇的身上。然而,她又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同伴,对她存有关爱之情,所以在耐莉的叙述中,她自己对凯瑟琳·恩萧的态度就存在矛盾之处。

而同时,因为人都有归属于某一集体的自然倾向,所以耐莉在心里把自己也默认为恩萧家族和山庄中的一员,并自觉对其中的人有责任感和一些操控权,这是对她感到的自卑和低自尊心理的一种补偿。因此,她才会在希刺克厉夫初现山庄时和其他人一样厌恶他,在做一些“隐秘”选择时会考虑到整个家族或山庄的利益,也会偷偷使用小小的“权力”来满足她的自私和自尊,构成可能只有她知道的一种反抗与复仇。

除此,她“冷漠”的言行也在一定程度上与她所处的家庭和社会环境有关。在那样的家族里,几乎每个人的性格都有一定的扭曲,每个人似乎都在经历独属于自己的灵魂斗争与煎熬,而作者艾米莉似乎要把她所知所感的一切矛盾都凝聚到这些人物身上。耐莉也不例外,她的“冷漠”是她在这种环境里生存的自然所得,对此可能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因为在对洛克伍德叙述时,她对自己的冷漠举止丝毫没有遮掩。所以,她也是一位“受害者”和有局限性的人,读者和批评者在看待她时可以更多施以“同情”的眼光,而不是片面地将其定义为一个“恶人”或工具。

在立场上,作为处在新、旧生命和观念之间的人物,她自然会受到两者影响并在其间摇摆。因此,她一会儿站在老庄主的立场上做事、发言,一会儿又为新生命感化而为其服务;
一会儿以保守者的姿态劝说希刺克厉夫妥协,一会儿又以煽动性言论调动起他反抗与复仇的心。

耐莉的叙述虽然不可靠,但她引领读者对其所在家族的氛围和其中人物做了近距离观察,并且,这种叙述的不可靠反而更有助于丰富读者对耐莉的认知,提醒读者更加关注和思考女性的生存境遇和心理状况,认识到传统观念中等级差异等隔阂给人的心灵造成的损害。这就是作者有意无意设置不可靠叙述者的效果。

1.缺乏自主性的女性

从耐莉或有意或无意的不可靠叙述中,读者可以管窥当时女性的生命状态。耐莉眼中的大部分女性都没有独立赚钱养活自己的能力和实践,只能从小养尊处优,大了嫁个有钱有势、长相出众的男性,结婚生子似乎就是她们最高的人生目标。这就决定了,她们终其一生都要依靠男性和封建势力生存。衣食无忧、高高在上的背后,其实是她们得不到伸张的自由意志与志向。

凯瑟琳·恩萧原本也是个热爱自由、与希刺克厉夫一同在旷野中奔跑的女孩儿,却因一次意外顺从了上流社会对女性的评判标准和要求,陷入无形的束缚而无法实现对爱和自由的追求,从而产生了严重的压抑和精神崩溃;
伊莎贝尔原本也是个纯真热诚,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女孩儿,却因无财无势而不得不被希刺克厉夫困在牢笼,扭曲了生命;
耐莉本可以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享受更好的物质条件和他人的赞美,却仅因出身就被决定了生命未来的走向……而这一切内心挣扎与生存困境的揭示,都要感谢丁耐莉的叙述和其不可靠性。

2.隔阂的彰显与崩塌

耐莉对书中人物言行、性格的叙述存在不充分和错误的报道与理解,这让读者感到不可靠的同时,也向他们揭示出她对其他人物的误解与冷漠,以及所述人物间的隔阂,这其实与隐含作者想要表达的主题思想相呼应。

多数时候,耐莉都把凯瑟琳·恩萧视为一个傲慢、让人讨厌的女孩儿,因此她不会去探索凯瑟琳复杂的内心世界,也不会耐心聆听对方的倾诉。促成希刺克厉夫离开呼啸山庄这一关键情节的原因,表面上是耐莉的不可靠价值选择和对凯瑟琳的不理解,即向凯瑟琳隐瞒希刺克厉夫的在场;
但是深入思考就会发现,酿成悲剧的根本原因可能是凯瑟琳和希刺克厉夫间因种种隔阂造成的无知与误会。凯瑟琳说:“我对希刺克厉夫的爱恰似下面的恒久不变的岩石……我就是希刺克厉夫!他永远永远地在我心里。他并不是作为一种乐趣,并不见得比我对我自己还更有趣些,却是作为我自己本身而存在。”[7](P66)倘若希刺克厉夫听到这段话或是理解她的心,倘若她把这份心意如实转达给他,悲剧还会诞生吗?

因此耐莉将故事结尾叙述得富有戏剧性,并让读者感到不可靠的情节就变得可以理解。这是隐含作者借耐莉之口,让凯瑟琳·林惇出人意料地主动打破与哈里顿·恩萧在等级、身份、个性上形成的重重隔阂,并用爱神奇地消解掉希刺克厉夫在哈里顿身上留下的“恶”,激活他天性中的“善”。只有这样“不可靠”的设置才能终止凯瑟琳·恩萧和希刺克厉夫那代人间相互折磨的纠葛和阴郁悲哀的氛围,代之以人与人间的关爱以及幸福、美好的结局。

丁耐莉这一角色及其“不可靠叙述”对理解《呼啸山庄》中的人物等有很关键的作用。首先,丁耐莉叙述的不可靠除了来自她既是叙述者又是参与者的身份,还表现在她对希刺克厉夫等人的态度和形象塑造上存在的前后矛盾,以及不被读者认可或前后不一的价值判断与选择上。其次,丁耐莉的不可靠叙述,源于作者艾米莉·勃朗特压抑、纠结、向往自由而不得的情感的创造性爆发;
丁耐莉因无法获得像其他和她一同长大的孩子那样的生活条件与尊重但对其又心存关爱的矛盾心情,和通过赋予自己责任感、归属感、控制力来补偿的心理动机,以及因为成长环境而养成的冷漠性格和处在新、旧两种观念间时难免产生的动摇。最后,作者通过有意无意地使用“不可靠叙述”策略,借丁耐莉将自己所知所见的大家族生活,以及其中人的状态展现给读者,是想引人关注和思考当时女性的生存境遇与精神状况,发现她们得不到伸张的自由意志与志向,也在其中寄寓自己想要用爱、和睦与善来消解隔阂、跨越壁垒与偏见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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