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失恋三十三天》里的黄小仙说:“如果有朝一日,他不再爱你,那么你这个人,楚楚可怜是错,生气勃发也是错,你和他在一个地球上同呼吸共命运都是错。”
我看到这里,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傅文泽在身边拼命地递纸巾:“至于吗?至于吗?不就是分个手……”
我狠狠瞪了傅文泽一眼:“你懂什么啊!”说罢便哭得越发大声。
我,秦丽雅,今年23岁,17岁开始喜欢江柏,追了他整个大学,终于在大学毕业的夏天和他在一起,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谁能想到不到半年,这段感情便无疾而终。
最最扎心的是,江柏居然在除夕夜跟我提了分手。
“傅文泽,你说我是不是命里不好?”
傅文泽无语地扫了我一眼,把手里剥了壳的鸡蛋用纱布包好开始给我敷眼睛。
我吸了吸鼻子:“怎么就不喜欢我啊?我哪里不好?江柏他……”说着说着我又要哭了。
“停!”
傅文泽突然的一声,吓得我刚要流出的眼泪活生生又憋了回去。
傅文泽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了下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会后悔的。”
“真的吗?”
“真的。”
“那江柏他什么时候后悔,回来找我……”
“秦丽雅!”傅文泽倏地站起身,一双眼睛恨不得把我瞪到地底下去,“我真的懒得管你了。”
2
傅文泽的坏脾气让我十分心塞,明明失恋的人是我,得不到几句安慰的话也罢了,他竟然还挖苦我,按他的原话来说:“什么时候把你缺的心眼补上了,再来找我。”
适逢仲春与暮春交接,日子常常晴空万里。
傅文泽是一名旅行摄影师,一年到头靠给各大旅游杂志供稿来赚取生活费。当我带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他在越野车后装三角架。
他回头看到我,倒是吓得不轻:“你从哪里逃荒来的?”
我尴尬地笑,又顺了顺凌乱的头发:“我租的房子漏水了,来你这住几天。”
“你倒是不客气。”傅文泽双手交叉,半靠在后车厢上,一副大爷的模样。
如果不是刚工作转正,房租又押了3个月,现在身上一穷二白,我是怎么也不会找到他帮忙的。可现下时运不济,我只好笑嘻嘻地讨好他:“咱俩什么关系,我还用得着跟你客气!”说着我顺手想去拍拍他的肩,没想到,伸出的手半路被他截住。
傅文泽道:“那这样说,如果我有什么忙要你帮的话,也不用跟你客气了?”
我望着他讳莫如深的眼神,有点觉得不对劲,但还是迫于威逼道:“那……是自然。”
3
尽管有所准备,但看到傅文泽交给我的任务时,我再度感叹自己到底命中多不祥,失了恋,最好的朋友还压榨我的劳动力。
一座小山似的胶卷,都需要我一张张冲洗出来。尽管一开始不情愿,但影像一点点从相纸上浮现出来,我忽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比如傅文泽读中学那会儿很是迷恋胶片相机,放学的日子总是呆在暗室里;再比如我常常看他冲洗照片,后来自己学会,冲洗了江柏的第一张照片。
彼年,我17岁,转到圣阳中学后,对江柏的印象停留在光荣榜上的学霸。一切只因一场溺水救人事件,命运就那样拉近了我和江柏的距离。
我对救了我的江柏动了心,而且一动就是6年。
高三时期,我会在早自习之前偷偷在他的桌子里塞上牛奶和面包,还会在晚自修之后,在阳台上边听英语听力,边等着对面男生宿舍熄灯,而后小声地跟他说声晚安。
后来我想起青葱岁月的美好,几乎都有江柏的影子。
傅文泽高我一级,彼时已经升入大学,念大学的他每每探索到一个美好的地方,都给我寄来好看的明信片。而我会在回过去的信里告诉傅文泽,我遇见了江柏。
傅文泽帮我在毕业典礼上,拍下了江柏的照片。那张照片是我亲手洗出来的,也被我一直贴身放在钱包里。等到和江柏在一起后,江柏看到那张泛黄的照片,感动得亲吻了我的额头。
从睡梦中醒来,我感到眼角旁湿湿的。
“我饿了。”
身后的一句话,让我回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文泽站在了我身后,他显然又好几天没刮胡子,整个人沧桑得很。
知道他不喜欢看我哭,我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站起身立即扯出一个笑:“我去給你下面条。”
4
老实说,下面条本来是我的一番好意,谁想当天晚上傅文泽吃面条吃撑了,硬拉着我在晚上10点的时候,出去散步。尽管日子已经进入3月,春寒还是厉害得很,傅文泽嘴上说着他身子骨强,把外套给了我,结果当天凌晨就高烧40度。
我打了的士,半夜送他去市医院诊治。
等到他终于在医院打上吊针,安稳睡去,已经五六点,我终于松了口气。
傅文泽高烧住了两天院,我也跟着在医院待了两天。
遇见江柏倒是意外。
江柏的专业是临床医学,在市医院曾经实习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实习期已经过了,我却在医院的大厅里撞见了他。
他穿着便服,眉目清朗,与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交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