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纳短篇小说《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叙事艺术探析

　　摘要：福克纳是美国20世纪的著名文学家，《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福克纳的代表短篇小说之一，本文将从艾米丽的个性形象，整篇小说的脉络架构、叙事手法、结构安排等方面探析这篇著名的短篇小说的叙事艺术。
　　关键词：福克纳;短篇小说;艾米丽的个性;叙事艺术
　　一、引言
　　威廉·福克纳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其创作的小说对美国后来文学家的创作有着关键启示作用，他一生中创作了上百部脍炙人口的小说和作品，其中短篇小说《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最为人熟知的一部，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此文创作的背景正值南北战争阶段，美国南方封建的落后的贵族主义制度和北方已经如火如荼展开的工业革命带来的资本主义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在这样的背景下，福克纳写出了没落的闭塞的南方贵族小姐艾米丽的悲剧的具有强烈哥特风格的故事，本文将对其叙事艺术进行分析。
　　二、《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的叙事艺术解析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一篇风格瑰丽的短篇小说，全文总共五个部分，以艾米丽去世。邻居乡亲蜂拥而至参加她的葬礼开篇，紧接着介绍了艾米丽的家族、她所处的思想碰撞的时代以及造成艾米丽古板执拗的性格的环境，接着讲述了由于南北战争之后美国南北方文化不断融合后艾米丽与赫默·伯隆之间相恋的情节，接着作者笔锋一转，插入了一些艾米丽日常的生活片段，包括去药店买毒药、邻居闻到艾米丽的阁楼飘出异味、艾米丽满头银灰色的头发、赫默·伯隆再也没有出现过等等细节，最后作者流畅地过渡到开头邻居参加艾米丽的葬礼中，文中最后一句是：“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1]作者并没有明确地说出艾米丽谋杀了她的情人，但是这样巧妙的叙事艺术让每一位读者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福克纳将一个一个的片段结合在一起，给读者展现了一副美国南方贵族没落后的贵族小姐的悲惨人生，具体来说，运用了以下几种叙事艺术。
　　（一）叙事人物
　　人物是小说不可缺少的部分，这部小说中最重要的人物显而易见便是艾米丽这位没落贵族小姐，她执拗、顽固、丝毫不通情达理，为了塑造这样一种形象，福克纳为她配备了其他几个衬托的人物，例如从文中中间部分开始出现的艾米丽小姐的情人荷默·伯隆，他是一个北方来到南方打工的黑人工人，在新时代下成长起来，无法和艾米丽小姐共结连理最后被艾米丽用砒霜毒死的一个悲惨人物，通过对伯隆的一些片段的描写，体现出了艾米丽的心狠手辣和惨无人道;有比如文中出现了向艾米丽征收税款的代表团，代表团并没有许多描写，但通过代表团与艾米丽的对话中叶可以看出艾米丽那种孤僻的、冷漠的个性;又如艾米丽的邻居们，开篇便描写他们“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个个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想进入到艾米丽的家里瞧一瞧看一看，这样的描写凸显出艾米丽的神秘，加重了读者想要继续阅读下去的心理，抓住了读者的好奇心;再如在艾米丽家工作了十余年花匠兼厨师的黑人老仆人，每日进进出出不发一言，由于长时间的不说话嗓音已经沙哑，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哪怕是和每日都要接触的人，艾米丽也是冷漠的不发一言的。[2]往往对主人公的描写可以通过她身边人来反映，而从艾米丽身边人的形象以及与艾米丽接触过的人的形象来看，读者可以了解到艾米丽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不断把自己陷入泥潭的可怜的女人的形象，不得不说借他人来描绘主人公是福克纳绝佳的叙事手法。
　　（二）叙事结构
　　通常来说小说的叙事结构为正叙和倒叙两种，《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这篇小说从叙事结构的艺术角度看，结构是无序的，并不是按照传统的由往先追溯到现在的正叙，或先交代如今之事再推及以往的倒叙，而是两者交杂，倒叙为多的叙事时间方式，《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这篇文章的特色在于福克纳采取了看似杂乱无章叙事结构，即将整个故事的顺序打断，不断在文中穿插以往的生活片段，这是福克纳小说的独特点，也被称之为人类记忆模式模仿的文学创作手法，由于小说整体篇幅不长，可以让读者在记忆消失之前能够顺利回想起之前的情节，也就能够让读者将整个故事脉络连接起来，在《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这部短篇小说中，作者似乎就是站在艾米丽家邻居的角度来讲述艾米丽的故事，脑海中浮现了艾米丽生平的何事便写在之上，这种创作角度无疑在当时是新颖的、时髦的，这种叙事结构也为当时和后来的读者留下了思考的空间，让读者不由自主地去讲时间线联系起来，看似杂乱实际有序的叙事结构是整篇小说的创作内在逻辑。其次，通过局外人对整个事件的客观描述，读者却可以惊喜地发现自己在阅读过程中已经形成了对艾米丽的主观印象，一个固执的、不懂变通的、封闭的南方没落贵族形象，读者自发地产生这样对人物的印象也源自于作者采用的乱序的叙事结构，这种跳跃的叙事顺序由于没有按照以往小说传统的叙事手法来描绘情节，而是采取大量跳跃式的情节来叙述主人公艾米丽自作自受的一生，因此也可以将这种叙事结构称之为“蒙太奇”式的叙事结构，而这种不断变化地情节一直不断地冲击读者的心灵，也在不断地提醒读者去回忆艾米丽那种有着错乱的神经与变态心理的形象。[3]
　　（三）叙事心理
　　福克纳在写《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时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本人出生在还存在着农场主和黑人奴隶制的南方文明中，但蒸汽时代的到来已经不可避免地冲击着南方文明，因此在对小说进行叙事时，作者将自己的矛盾心理也放在了小说中，由于南方文明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福克納出于作家该有的敏感也深刻地感受到了这种无所适从但无能为力的感觉，因此在小说中可以看到例如“阴暗的门厅”、“笨重家具”、“已经坼裂的皮套子”等等属于以往时期的落灰的物件，而对女主人公艾米丽的描写也从“身穿一袭白衣、步履轻盈”变成“看上去好像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的肥胖形象，福克纳在字里行间无一不映射着封建的南方旧奴隶制度下的腐朽落没。福克纳出于自己的矛盾心理也曾经这样评论艾米丽：“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没有任何的生活意义。她的结局是无法改变的、无能为力的。”文中艾米丽的形象是歪曲的，人格是扭曲的，这样的悲剧人物不像莎士比亚笔下的悲剧人物那样让人惋惜，反倒让读者觉得事情的发展结果到最后本该如此，谁也逃不过时代车轮的碾压，但福克纳是一个有着慈悲编织成了一张爱恨纠葛的网，因此在文中也出现了：“最考究的街道”、“带有浓厚的轻盈气息”、“庄严的名字”、“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爱米丽小姐”等美好的词汇的描写，因此在福克纳眼里其实艾米丽小姐不是一个没有生活气息的、行尸走肉的人，而是一个躲不过时代大浪潮却一直固执己见的人，也正是艾米丽这种旧贵族骄傲执拗的个性造成了她和荷默·伯隆悲惨的结局，在最亲爱的父亲离世之后，她将自己封闭起来，直到遇见荷默·伯隆才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可是北方的拿日工资的男人却不愿意与艾米丽小姐长相厮守，也许是从小无人敢反抗的缘故，对于亲密爱人即将离去的恐惧使艾米丽最后人性扭曲，选择将伯隆杀死的方式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这无疑是恐怖的，但似乎在那种环境下，在那种家庭下成长起来的贵族女也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因此福克纳的叙事心理让艾米丽这个南方贵族形象更加地丰富且客观真实，但也充分地展现了福克纳矛盾的、无可奈何的心态，这也是福克纳作为一代名家所展现出来的特质：不去一味的批评谁或批评某些事，而且以一种客观的批判的眼光看待人和事。
　　三、结语
　　在分析了叙事中的众多人物、看似杂乱的结构以及作者本人投射到作品中的叙事心理后，可以看出福克纳的著名短篇小说《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确有着独特的叙事艺术，它突破了传统意义上的叙事方式，采用了杂乱的但能唤起读者记忆的叙事顺序，把自己对艾米丽无能为力的心理描写进小说，对小说主人公艾米丽可怜的一生进行详细的叙述，让读者在阅读的同时引发思考，这样的叙事艺术深刻地表明着除了艾米丽自身从小环境带来的性格缺陷外，人也是逃不开时代的牢笼的，因此也将整个小说的格局脱离了人物自身，而且将它放到了时代环境下，这也启发着我们现代人要勇于摆脱掉传统观念的束缚，追求自己的幸福人生。
　　参考文献：
　　[1]游容华.论威廉·福克纳《献给艾米莉的玫瑰》的反讽艺术[J].长春大学学报，2018，28 （11）：48-52.
　　[2]肖皇羊.时空交错的枯朵——评《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叙事手法[J].黑龙江工业学院学报（综合版），2018，18 （08）：144-148.
　　[3]张忆.论《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叙事艺术[J].海外英语，2017 （23）：153-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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