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乡村善治中的智库建设

　　摘 要：改革开放40年，中国乡村治理实践成效显著，学术研究亦可谓硕果累累。但对于乡村智库建设与研究却重视不够。故而，乡村善治亟需获得智库支撑，乡村智库虽然不能与国家智库所取得的成就相提并论，但也有不少创新模式、成功经验值得梳理和总结，尤其不能忽略其间的草根智慧。如何以更高标准、更长远的發展眼光，为乡村善治安装智慧大脑，实现乡村振兴和农村现代化，这是今后应该着重思考的重要问题。
　　关键词：乡村治理;智库建设;草根智慧;内生力;现代转型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乡村治理获得了长足发展，也面临不少瓶颈问题。其中，如何创新原有发展模式，将尚处于较低版本的乡村治理进行升级再造，就显得特别重要。随着国家智库建设的加强，广大乡村也迎来新的发展机遇。不过，对于中国乡村治理中的智库建设，至今还少有人关注，尤其缺乏全面、系统和深入的研讨。本文拟站在智库建设视角，全面考察中国乡村治理近年来产生的新变，探讨需要调整的方向和迫切解决的重要问题。
　　一、乡村善治亟需获得智库支撑
　　 对于中国乡村治理，一直存在两种不同甚至对立的思维：一是将之看成整个国家发展的一部分，于是注入国家设计与政府推力;二是将之简化为村民自治，强调独立自主性，反对所谓的外在“干预”。其实，任何事情都不能孤立存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更是如此。目前，中国乡村治理亟需获得智库引擎，这是跨越式发展的根本所在。
　　 （一）乡村智库与国家智库不可分割
　　 中国乡村治理是国家治理的一部分，它具有相当重要的基石作用，因此，习近平将乡村看成是国家的基础、细胞、地基。他曾对县委书记说：“乡村处在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末端，是中国共产党执政大厦的地基，在座各位可以说是这个地基中的钢筋。”12014年10月，习近平还强调智力资源对一个国家和民族的重要性，提出我国智库建设的成就与局限：“把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作为一项重大而紧迫的任务切实抓好。”“形成定位明晰、特色鲜明、规模适度、布局合理的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22015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将智库建设放在国家发展的战略高度：“当前，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入决定性阶段，破解改革发展稳定难题和应对全球性问题的复杂性艰巨性前所未有，迫切需要健全中国特色决策支撑体系，大力加强智库建设，以科学咨询支撑科学决策，以科学决策引领科学发展。”3在此，虽没直接谈乡村智库，但顶层设计的精神主旨是明确的。如无乡村智库，就不可能有全国意义的智库，更不能为国家层级的智库建设提供实践与理论支撑。因此，国家智库建设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既是对乡村智库建设的呼唤，也为其指明了方向。
　　 （二）乡村智库建设是中外历史发展的必然要求
　　 智库虽然是个现代概念，与“思想库”“咨询机构”等意思相近，但从历史尤其是中国历史看，早有智囊、幕僚、军师、门客等称谓。最著名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孟尝君，他有门客三千，比较典型的有冯煖这样的智者，能使“孟尝君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4小说《三国演义》也形象地刻画了中国智谋成就伟业的复杂历程。从某种程度上说，《三国演义》就是一部关于“智囊团”运用成败的小说。明太祖朱元璋知识文化不多，但他却靠善用智囊著称。如在攻打婺源久攻不下的情况下，朱元璋微服私访隐士朱升，结果得到“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劝告。毛泽东称之为“九字国策定江山”，而其“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也是在此基础上提出的。5当然，还有冯梦龙著的《智囊》，这是中国古代关于智慧的集大成者。可见，中国历史就是一部“智囊”史，尤其在重要的关节点上，智囊具有不可忽略的重要作用。同理，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之所以能在数百年内崛起，一个很重要原因是对智库的高度重视。据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全球智库排名《全球智库报告2014年》统计，目前全球共有6681家智库，其中美国有1830家，中国只有429家。美国作为传统智库的强国，共有6家入选全球十大智库。6很显然，历史发展决定了在中国乡村治理中，高度重视和大力发展智库的重要性。如果说智库是中国乡村治理的大脑，亦不为过。
　　 （三）乡村变迁与社会转型迫切需要加强智库建设
　　 中国古代乡村治理基本采用乡绅政治，即由乡村精英掌管和控制着。7加之，祖先崇拜和叶落归根观念，许多官员和知识分子退休后回归乡里，成为新的乡绅。于是，乡村社会实际上成为精英的蓄水池。这也是中国古代乡村治理不乏精英的关键所在。然而，近现代以来，由于乡村社会的巨变，精英流失现象严重，尤其是祖先崇拜意识与叶落归根观念淡化，流出的精英很少愿意回归，于是造成乡村精英的不断减少。更重要的是，改革开放以来，农民工外出打工从根本上抽空了乡村精英，以至于不少村庄只剩下“三无”（无生活来源、无劳动能力、无法定抚养义务人）人员，以及留守“三代”（留守老人、妇女、儿童）。面对乡村社会人才缺乏问题，如再不加强智库建设，乡村治理很难深化。另外，如今的中国乡村治理远非古代可比，因为它处于科学化、现代化、世界化的发展格局，如无科学、民主、文化管理能力水平，广大农村干群如何应对错综复杂、千变万化的形势？以成都市新都区清流镇九龙村为例，2010年在筹建议事会咨询顾问制度时，聘用了一直在外工作的建筑业老板黄新基和郭启富。前者经勘测，要求将易溢水的沟堤增高20公分，加长600米，这就避免盲目加高和延长，大大降低了成本。后者经查勘，提出将道路和路边的灌溉渠一起修理，避免以往一会儿修路一会儿修渠的矛盾，除节约资金5万元，还提高了效率，避免了隐患。1这只是乡村治理的一个细节，如遇重大的治理问题，不懂科学技术、没长远的科学发展观与人文精神，那是不可想象的。
　　 乡村治理必与国家智库建设对接，更需建立适合乡村实际的智库，还要让各种智库进入不断创新的良性发展轨道。只有这样，才能顺应国家发展战略，为国家智库建设提供支撑，也可改变因乡村人才流失所出现的困局，形成新的发展态势。不站在这一高度审视，乡村治理很难走向深化，并支撑起国家战略发展的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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