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法国文学之女权主义

时间:2022-03-19 09:31:39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说起法国文学界中的女权,必然提起波伏娃及她的著作《第二性》。波伏娃纵论了从原始社会到现代社会的历史演变中,妇女的处境、地位和权利的实际情况,探讨了女性个体发展史所显示的性别差异。
  波伏娃认为:“‘雌性’这个词之所以是贬义的,并不是因为它突出了女人的动物性,而是因为它把她束缚在她的性别中。”男人几乎把所有关于“雌性”的形容词都抛到了女人身上,诸如“懒惰、狡诈、无情、愚蠢”等等。波伏娃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区分物种:“性别的产生是心理上的,而非生物学上的。”正是女人通过她的‘感情生活’创造了她自己的身份,包括她的女性身份。”按照波伏娃的这种观点,每个人的思想意识是不同的,那么由此而产生的“身份认同”也会各异。可是,事实上,几乎没有女人会把自己放在雄性的行列中。
  那么,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她”都会把自己创设为“女性”呢?波伏娃并没有对此作出探究。实际上,这个社会在“她”出生时变把她定义为“女性”,而在她之后的生活中,她更多的是在尝试接受这种身份,接受这种社会规则。就像是一道判断题,社会告诉你——你是女性。当然,你有权进行选择,如果你选择“正确”,那么你就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可;否则,你就是社会上的异类,那些社会赋予其“女性/男性身份”而其自身又将自己界定为另一性别的人,往往受尽社会的谩骂和指责。在这种压力下,更多人会选择接受社会赋予他的性别。因此,虽然我理解波伏娃的观点,但却更倾向认为女性身份不是一开始就由“她”自己选择的,而是社会根据其身体特征强加给她的,她只是在心理上给予承认罢了。
  女权这个事儿,给我的刺激太大了。一往深里想就胸闷气短的那种困扰。
  说颠覆三观一点也不为过。因为我一度以为,“男女平等”已经实现了——起码在城市已经实现了。
  基于我的成长环境——从小和同龄男性平等竞争、从未受到过性别歧视,抱有这种妄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关于两性不平等的常识,无数的人已经在普及了。不必我赘言。
  他们引经据典,图文并茂,数据详实,表达流畅。
  然而非常缺德的是,那些写得一手荡气回肠檄文的女权主义者,大多只是在变着花样地表达愤怒,在调动完看客的情绪后,却不教我们如何平静下来。本来已经够焦虑的了,看了那些东西更加焦虑。图什么呢。
  所以我在这里把平日里的思想碎片串联起来,试着系统地整理一下我对女性现状的思考成果。也试着替自己解解心结。
  最开始接触的女权言论大都是碎片信息:一条长微博,一段演讲,一篇千八百字的杂文。
  只言片语在很多时候是断章取义。与其听网络上的杂音,不如看本理性和格局都更高一筹的著作。
  瞧不上那些动不动就拍案而起的人:“凭什么女人就得……”——如果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去查资料,做梳理,比嗷嗷叫更能解答疑惑。
  波伏娃够狠,从方方面面论述古往今来的中西女性是如何从降生、童年、少女期、步入婚姻、孕育一步一个脚印扎实地被培养成二等公民的。
  最初的阅读过程异常艰难,平均看两页就得来一次深呼吸,看两章就生无可恋地望着窗外发呆。
  我第一次知道了作为女性,是这样被世人定位的。为了剥夺女人的勇气和野心,从小对她们进行的就是奴化教育——要乖顺、懂事、柔弱、压抑自我、追求安稳。让她们相信,女人的价值在于维持,而非创造;女人要征服的世界是家庭,而非真正的世界。
  这是40年代的书了。但人类思想更新是很缓慢的,更何况权力结构也没有发生本质变化,所以拿书里的内容比照当今现实,吻合处也是极多。
  于是这个在我眼里原本挺正常的世界,也越看越不顺眼了:
  以前看到女人像受惊的小鹿般钻进男人的怀抱,心都要被甜化了。现在会皱眉:为什么女性不能为自己、甚至为爱人挺身而出,而总是习惯性地期待着被保护呢?
  以前看球赛总是快乐地沉迷于男色,看他们肌肉匀称,骨骼刚劲。现在看到中场休息时上来的啦啦队会火冒三丈:男性在进行力量和技巧的较量,同台的女性在干嘛?卖俏?
  总之,控制不住地,从一切现象里揪出男权社会的蛛丝马迹。
  我不知道这算是擦亮了双眼,还是戴上了有色眼镜。我只知道,这严重伤害了我活下去的兴致。
  我觉得我这是何必呢。用不可理喻的较真去自讨苦吃。
  后来发现,这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一切皆是性格注定。敏感、热衷于审视人生、视独立为立身之本。这一切都注定了我早晚会像刘瑜说的那样,“把一件件事倒吊起来,稀里哗啦抖落其中暗藏的秩序”,弄个明明白白。所以不必强求自己做个无知而幸福的人。
  况且,我之前那副无知的面孔也并不纯良。
  我那时候是以为,当女人比当男人好处多。
  我以为女性能在男女人格平等的条件下还被“照顾”着。
  我以为女人在获得跟男人一样的教育、工作、自主权的前提下,还多了一条回归家庭的路——不用被骂“吃软饭”。
  我以为所有的“女士优先”都是从天而降的福利,不必拿自己的尊严去交换——其实女士优先的本质就是弱者优先,是施舍的爱心。
  我以为自己是既得利益者,这才对自己的女性身份表示认同。现在意识到既得利益受损,就忍不住嚷嚷起来了——所以说,不要扮演无辜的受害者了,自己的吃相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话说回来,我痛苦的原因,归根到底在于我一直试图否认“男女不平等”的现状。
  而实际上,它客观存在。
  我在期待着更好的未来的同时,也应该承认并且允许它作为历史遗留问题存在。
  对我而言,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警惕着不要掉入男权社会布下的陷阱,就可以了。心里明白女性所谓的“弱”这是历史、环境、教育综合作用的结果,而非男性基因比女性优良,就可以了。
  《十三邀》里,许知远问林志玲,男权社会对女性的误解和限制,会困惑到你么?
  林志玲说,不会,因为这是时代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接受现状,不是认怂,是因为我本无错。是这个时代没有发展到高度文明的阶段。
  既然不是我的问题,该反省的就不是我。既然我没有重建人伦的能力,也就不必自责。主客观条件都不具备的情况下,总怀抱着扭转乾坤的妄念,这未免太天真,也太自不量力。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就试图指导他人该怎么活,那副嘴脸,也不好看——哪怕掌握的确实是真理。
  而且,我真的厌倦对这个世界加在我身上的标签一一辩解了,以弱势群体的姿态。
  高中时身为文科生,跟某些浑身优越感的理科生叫板;近年被划为文艺青年,跟所有质问我“你喜欢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的人唇枪舌战——我总是身处少数派,然后不得不張牙舞爪地解释自己。
  他们轻飘飘的一句误解,我要花十倍的力气去洗刷。最后也往往是不了了之。
  既然我已经消化了这个世界对文科生,对文艺青年,对理想主义者的恶意,那再消化一下对女性的不友好,好像也不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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