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民国言情小说《玉梨魂》的言情风格

时间:2022-03-18 09:38:30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内容摘要:徐枕亚作为中国鸳鸯蝴蝶派的开山级人物,他的哀情小说一直被认为是才子佳人小说在过渡时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他的小说相对于古代言情小说和现代言情小说都有其独特性,本文将以《玉梨魂》为例,从人物、情节模式、艺术手法和主题四个方面来论述徐枕亚小说言情书写的独特性。
  关键词:《玉梨魂》 鸳鸯蝴蝶派 才子佳人小说
  《玉梨魂》作为徐枕亚在二十世纪初倍受读者追捧的代表作,其言情书写自是有其独特之处,在当时特殊的社会背景之下,读者对于小说的审美要求自是不同以往。所以通过对這篇小说言情书写的分析,徐枕亚对于早期鸳鸯蝴蝶派的价值就可见一斑了。
  一.言情主人公的独特性
  郭昌鹤在《佳人才子小说研究》中提出古典“才子佳人”小说中“模范佳人”的条件其中一点是“达官显宦的女儿;既是独女,又是贵族,更显得是家里的‘掌珠’”但是在徐枕亚笔下的白梨影则是“白氏之长女,而崔氏之新孀。”是一位既非独女又非小姐的寡妇。徐枕亚将寡妇作为“佳人”,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佳人”必须为达官显宦的独女且有自由择婚的机会这一模式的束缚,拥有了自己最具独特性的言情主人公——寡妇。
  寡妇作为言情主人公和传统的“佳人”对比有一下两点佳处。
  1.“美”得独特灵现
  白梨影和传统“佳人”同样是“美”,但是传统“佳人”的美不过千篇一律。“身如弱柳,面似芙蓉”的面貌,在形象的丰富性上传统“佳人”并没有凸显。但是寡妇身份赋予了白梨影形象的个性化特征,将她的“身如弱柳”定义出来,本身命运的悲凄通过形象外貌表现的更加深刻,形象外貌也因为她本身的命运得以灵现。使得白梨影成为一个相对而言具有典型性格的典型人物,而非浅薄寻常的绝色佳人种种。
  2.“寡”得凄婉厚重
  寡妇的人生经历比刚出闺阁的富家小姐更加丰富,寡妇的情感和思想更是比“佳人”更加深刻,更加具有“人”的性质。寡妇的遭遇和她独有的对于传统的坚守和对于爱情的期盼使得这部小说的感情有了新的沉淀。寡妇本能的对于爱情的渴望和寡妇话题的禁欲性更能唤起新旧交替时期读者的情感共通,欲望和禁欲的冲突使得寡妇的美比传统“佳人”更加凄婉和厚重。
  这样的主人公的选择具有表象和精神上的双重进步,突破了言情小说的传统甚至是当时的社会传统,反映了革新时代的中国言情小说的新面貌。然而徐枕亚的小说不仅在主人公的选择上较之传统言情小说有了革新,而且在情节上也突破了传统小说的言情模式。
  二.别具特色的言情小说情节模式
  1.对“一见钟情”式言情发端的改进
  作为民国言情小说,《玉梨魂》没有改变传统小说一见钟情的感情起始,小说情节安排白何二人“望风洒泪,两人同此痴情;对月盟心,一见便成知己。”但是在这一见钟情实质的背后却有着情节上的独特之处。
  在《玉梨魂》中,何梦霞对于白梨影月下哭泣的背影念念不忘,白梨影对何梦霞的字一见倾心,“望风洒泪,两人同此痴情;对月盟心,一见便成知己。”但是在这钟情实质的背后却有着情节上的独特之处。首先,“夜哭”一章之中何梦霞于夜晚花园中见到了白梨影并且“惊其幽艳,复感其痴情”对白梨影“魂迷意醉”。而梨娘则是于鹏郎学后回家时有了“不觉以爱其子之故,遂有敬慕梦霞之心。”他们的“一见钟情”是在时间上存在先后顺序,空间上也是不同的。也就是时空错开的现象,而传统“才子佳人”小说男女双方一见钟情不仅在时间上是一次巧合的相见,更在地点的套路上也是没有新意的,大多是在后花园类似的地方,时空具有高度统一的特点。
  徐枕亚将时空错开的情节安排较之于传统“才子佳人”小说更显优势。首先,错开的时空将千篇一律的巧合代替,减少了夸张且虚假的戏剧成分,使得情节的合理性和带动性增强,读者更易接受更易引起共鸣。其次,这样的写法使得情节更加曲折,多了一份玩味的性质在其中,隐约之中见得男女主人公爱情的点滴,较之传统更加曲折的“一见钟情”突出男女主人公情感的艰辛从相遇的时候的开始了。这种情感的发端还增加了阅读趣味,使得其“一见钟情”不落俗套,更加清新。《玉梨魂》将感情的发端从同时空拓展到多时空一方面拓展了情节,为小说复杂矛盾的情感提供了伸展的空间,多时空的情节与情感的传达将这段哀苦的情感诠释地更加彻底,而神秘隐忍的地下恋情则与情节对于感情的隐藏与表现更加相得益彰。
  2.对“地下情”式言情推进的创新
  在传统的“才子佳人”小说中,对于“地下情”的“穿针引线”是有固定的模式的,这个模式表现在“穿针引线”的方式上一般是选择一位封建地位底下的仆人作为传递男女主人公感情的媒介。而《玉梨魂》的“红娘”却是梨娘之子。
  首先,从传统小说的角度讲,鹏郎作为夫家后代,本来在情节推进上应该是起阻碍作用的,但是却被用于情节上的“穿针引线”。这一突破首先在情节安排上给我们带来了耳目一新的感觉。其次作者灌输时代进步的痕迹于情节之中,用这种异于传统的方式将“自由”的气息由“仆人”传递向“主人”,地位的改变看似不起眼,但是却不知不觉中体现出了新旧交替时期小说旧瓶子装新东西的独特之美。
  其次,地下情的媒介从成人变为幼孩,小孩的无知使得情节具有了多种可能性,鹏郎的存在为小说情节增添了很多变数。比如,鹏郎将事情无意中透露给了李杞生,使得男女主角的私情被发现,于此,情节发生了重大转折。这种转折看似无意实,但事实是作者从选择媒介的时候就为安排情节做了准备,从中看出徐枕亚纯熟的小说情节技巧。
  另外,作为小孩的鹏郎在小说中间活泼的跳跃感也使得小说的情节多了一份生气,使得原本全是灰暗哀怨的情爱小说有了一丝天真活泼的气息,给人留下了在哀叹男女主角“地下情”不见天日的情感思维中得以栖息的一份天真。
  徐枕亚在“地下情”这一情节模式中对于媒介的设置足以体现其深刻的角色度量和纯熟的小说技巧,从而看到其在敢于突破却又集大成的过渡时期鸳鸯蝴蝶派开山鼻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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