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上海的姿态:市井中开出的“繁花”

时间:2022-03-18 09:38:03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内容摘要: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大量网络文学作品借以新兴媒体为载体悄然发展,而作品《繁花》却独树一帜,与其他网络文学相异。本文主要从文本内容出发,通过对比分析的方法得出《繁花》在人物塑造、叙述结构和语言格调等方面文本特色和与当代网络文学的差异。
  关键词:市井文化 《繁花》 沪方言
  《繁花》是一部描述上海市井文化的小说,2012年一经出版便引发轰动。作品横跨上世纪60-90年代,以上海小市民的视角,用“半文半白”的语言讲述着平凡人的故事,并勾勒出整个上海的市井风貌。整个文本充斥着浓郁的上海方言,不仅让上海本土读者倍感亲切,也让其他读者感受到了上世纪老上海的“海派风貌”,像极一个充满人情世态的文化博物馆。
  起初,《繁花》初稿的创作与连载仅是发表在一个名为“弄堂网”的上海本地论坛网站上,作者金宇澄以“独上阁楼”为ID,在“弄堂网”上发表一些关于上海平凡小人物的故事,连载期间文章收到了大量网友读者的喜爱,作者金宇澄也因此继续连载,且期间以《上海阿宝》为名刊载在《收获》杂志的专栏上。最终整理出版后荣膺第九届“茅盾文学奖”、中国小说学会“2012中国小说排行榜”榜首、第十一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第二届“施耐庵文学奖”、首届“鲁迅文化奖年度小说奖”等。
  虽然,作者金宇澄曾表示网络之于《繁花》只是起一个连载与传播的作用,并不能因其传播途径而直接被定义为“网络文学”,但作者也也坦言:“我可能更适合这种写作方式,当天写,当天挂到网上就有反馈。”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繁花》虽非文学网站或者文学论坛出身,而其前身出自于网络,事实上可算是网络小说。
  《繁花》为何会屡获殊荣,饱受贊誉?作家西飏说:“《繁花》的路数,几乎是现今小说潮流的相反方向,它的叙述部分被压缩至最低限度,对话量则无限放大,并承担起许多原本叙述的功能,写上海和上海人开口没那么容易。”此外,大为不同的也因作者所描绘的是上世纪的老城市,有一种扑面的怀旧与温暖,而与现在大多以上海为背景的都市小说所描绘的光鲜与冷漠迥然相异。
  一.大上海的别样市井
  《繁花》是一部描述20世纪60与90年代上海市井故事的小说,作者金宇澄用浓郁的上海方言与其他地域方言串起整个故事,如同是在茶馆所听闻的琐碎家常故事充满浓厚的上海市井文化气息。
  现在大多小说以上海为背景的小说,均是将上海定义为一个都市,讲述的多为异乡人的故事,尽在描写它的繁华与喧闹,描写它的前进或停滞,讲述多少人迷失在这个城市。而《繁花》则不同,它倾尽描写老上海的地标式建筑,曹杨新村、皋兰路(原高乃依路)、24路电车、大自鸣钟、苏州河等,一个一个地标式的名称与建筑构成了老上海人的故事与回忆,作者亲自手绘的20幅插图则直接的为读者呈现了一幅幅生动的地图。
  作品中作者并未直接讲述故事,而是通过平实的人物对话来串联起整个文本。因此,除了几位主人公的故事,作者则用更多笔墨描绘上海的市井风光、民俗风情与邻里琐事等,真实地再现了老上海巷弄胡同之间的细节。作品中不厌其烦地交代人物所在的地点和周边的环境,乘的船、坐的车、走的街道、区的街道都要写在书中。也正是在这长三堂子,四条马路、棋盘街、24路电车、会兴里这些地点,每日都上演着每个人的生活故事,讲述每个人的悲欢离合和世情百态。
  也正是碎屑却真实的上海市井,所以非常动人,尤其能引发上海本地读者的共鸣。在《繁花》中,金宇澄未以上帝视角进行描写,只是描述他熟悉的上海和上海人的今昔生活,津津有味地铺陈细节,为我们填涂一个别样的上海市井生活。
  二.沪方言的生活格调
  《繁花》最突出的特征是其的语言风格,一方面是沪方言和俚语的大量使用,另一方面是半文半白的文本特征。
  胡适在《文学改良刍议》曾言:“唯实写社会之情状,故能成真正文学。”真正文学必须反映社会现实,贴近生活,反映社会之情状,以此增加读者认同感与作品本身的活力与社会内涵。沪方言作为一种不同于普通话的语言形式,使读者阅读时耳目一新,加深对故事地点与环境的理解、认同到内化。并且通过方言这种语言风格,使得上世纪60-90年代上海人的生活场景和琐事跃然纸上,再加之苏州弹词、沪剧腔调,让人身临其境,真实反映出上海优雅韵致的另一面。除了沪方言的大量使用,苏北方言、广东话也穿插其中,在丰富人物性格特点与形象的基础上,同样也增添了一抹上海的市井生活气息,在体现南北文化交流与融合的同时也减少了非沪语读者的阅读壁垒。
  作者还使用了大量上海俚语与俗语。如“陶陶招呼阿妹,女子拘谨不响。陶陶说,‘这批蟹,只只赞货,我昨天讲了,做女人,打扮重要,吃到肚皮里,也实惠’”。这里的“只只赞货”就是典型的上海俚语。除此之外,“娘希匹”、“瘪三”、“软脚蟹”等俗语也为文本平添了生活气息与市井气。
  另一方面是用半文半白的语言形式进行人物和自然景致的描写。如阿宝与雪芝的告别,“雪芝背了光,回首凝眸,窈窕通明,楚楚夺目”;“这一日江南晓寒,细雨迷蒙,湿云四集。”;“月轮惨淡,天越来越明,鸟鸣啁啁然,逐渐响亮,终于大作。”等自然精致描写,语言清丽雅致,用词颇含余韵,将上海这座城市的格调与精致娓娓道来。
  三.小人物的人生百态
  作者曾言:“人生如此,充满无意义的过程与特质,不重要的重要所在,海阔天空,胡说八卦,或者吵闹调笑中,时间逐渐消耗,流过,在话语,小故事,段子里,逐渐流过,消失,这一层不大被人留意的发现,表现了时代的本相,一个很小的切入口,因为这类场景、时间、状态,生活中比比皆是……《繁花》不说教,也没什么主张,位置放得很低,常常等于记录……”作品以一种低姿态的说书人或者看客的方式,聚焦上海市民的日常生存景观,并且对于人物的描写十分简白得当,既没有多余的心理描写和暗示,也没有繁杂的背景介绍。
  这种对“世俗”或“日常”的记录与叙述,即是与现在主流小说相逆而行。首先,小说《繁花》没有树立高大宏伟的主人公,没有心酸的奋斗成长史,没有勾心斗角的诡谲阴谋,而是离经叛道地选择了从“日常”与“底层小人物”作为描写的题材。作家金宇澄曾在采访中谈到:“《繁花》主要的兴趣,是取自被一般意义忽视的边角材料——生活世相的琐碎记录……看城市的一种存在,不美化,也不补救人物的形象,提升“有意义”的内涵,保持我认为的‘真实感’。”所以,在刻画人物时,并未像传统小说一样采用第一人称进行写作,而是选择以第三人称旁观者的角度进行客观叙述。没有被美化的主角光环,也不存在主观贬损其他任务,再显真实与客观而不蕴褒贬,通过小人物的百态生活进而反映进而展示上海这座城市的独特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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