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此心光明万物生》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我每次出书引起的动静都不小,就像在北京书市的每次演讲总是人潮涌动。有人曾评论说,我以一个教授的身份,一方面享受着明星式大众追捧,一方面又承受着来自方方面面的讽刺和批评。外界的褒贬总是呈现两个极端,对此我曾有过解释、回应甚至还击。哎,我其实是个很二的人。
四十迷惑,五十不惑
《此心光明万物生》是研究过大哲学家王阳明的著作之后体悟出的随笔集。我是到了30多岁以后才接触一些王阳明的东西。我硕士毕业以后,24岁进入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那时我们的所长、我的领导是刘梦溪先生,我是他的兵,真是跟着刘先生补了很多东西。
年过50,我更加放松的状态可能来自“不惑”。孔子说四十不惑,但我倒觉得不是这样,人到四十岁其实是有大迷惑的。年轻的时候,我们每天忙着进修、打拼、加班加点,也没有资格和空闲迷惑。人到40岁时有积累了,有时间了,世界上抉择开始多起来时,就开始内心疑惑了。
对于年代近一点的新儒学这批人,陈寅恪、马一浮等等都是跟着刘先生读的,同时也是在他启发下开始了解阳明心学。记得第一次读王阳明是在30岁以后,真正懂得是在40岁以后,用了十年时间才彻底明白:我们读书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想明白了,明白了就不会跟自己、跟别人、跟这个世界较劲了。
走过10年,我想的很多事情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这十年来我也变了不少,那時“年轻气盛”。当初我在讲《庄子》心得、《论语》心得的时候,只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大学教授,从书本到书本,说的都是些古代经典的当代理解。如今再出书,我将自己定位成“中国传统文化普及者、传播者”,我都不敢自称是研究者,因为比我学问好的人有太多太多了。
面对公众越单纯越好
在今天的生活里,谁敢给谁指路,每个人活得都挺艰难的,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那条路,只不过我们在路上谈谈想法。总有人问,现在大家生活工作压力大,人心浮动,《此心光明万物生》是不是给读者指路的。《此心光明万物生》是我一路行来,对自己念头越来越清晰的辨明,阳明先生对我的启发,我愿意拿出来跟大家分享而已。
我曾经参与过许多大型电视节目的策划和撰稿,甚至有人把我的幕后身份称为电视“军师”。近年也接到过不少真人秀等娱乐节目邀请,但都回绝了。不仅仅现在我在回绝这些电视娱乐节目,在未来我也不准备上。
定力是什么?就是人要想明白了。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我希望自己有一些稳定的东西。其实我自己是个特别爱玩、也会玩的人。今年教师节跟20年前的学生们重聚,他们对我来说就是一帮朋友,我们一起爬山,疯得不得了。我不上娱乐节目,不是说我私下是不热爱娱乐的人,我希望面对公众的身份越单纯越好,在生活中我可以有多种尝试、多种角色,但公众身份我希望用减法。
女儿说我是“不靠谱的妈”
女儿上学,一路在北师大幼儿园、附小上学,几乎是北京最好的学校。在学校的“蒙特梭利教育实验班”,女儿从小学就开始学习高年级的奥数。面对巨大的竞争,我却一点也不为女儿着急焦虑,愿意彻底做个“放养”的妈妈,对女儿“完全没要求”。我连女儿班级的家长微信群都不加,女儿得自己去各种打听,搞清楚自己要做的各种事,因为她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上周末回家,母女俩晚上睡前聊天,喜欢数学的女儿背圆周率。她给我一直背了几百位,背了两分多钟。我问她,苗苗啊,咱背这个有什么意思呢?她说,有意思,我就是想背,你给我背一下试试。我告诉她,我可不会,你妈就是个很二的人。然后我就趁她睡着了以后,在她手臂上写了一堆“2”,给她气坏了,因为特别难洗掉。就在我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的时候,女儿气鼓鼓地批评:谁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靠谱的妈!
妈能陪孩子的年头毕竟很少,你得让她从小就有自律。良性健康的人格怎样培养?我愿意孩子带着自由、希望,健康地长大,这就OK了。我没有要求女儿背诵古代经典,也不逼她报各式各样的特长班,坚信“如果逼她学什么,她就学伤了,就会抵触”,不但适得其反,还会影响母女间的感情。
那些强迫女儿背下来的东西永远比不过女儿抵触、被逼迫的感受。我觉得逼迫是一种强权,这会伤害一个孩子的尊严,同时也不符合做父母的慈悲。所以在父母与孩子之间不一定存在强权,包括你让他判断是非都不应该用强权。我只希望女儿享受一个孩子应该享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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