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厄德里克《四灵魂》的空间书写

时间:2022-03-09 09:39:47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摘 要: 路易斯·厄德里克是美国当代文学史上享誉众多的女作家。作为印第安裔美国人,厄德里克不仅关注其种族问题,而且在其文本创作中致力于还原印第安人真实的生存状况。本文从空间理论的视角出发,结合小说《四灵魂》深入地进行文本分析,旨在探讨厄德里克在文本中是如何构建物理空间、心理空间与文化空间的,进而反映出印第安裔美国人在两种不同文化的碰撞中是如何面对生存困境以及如何为自身种族的生存空间而努力的。
  关键词:《四灵魂》 物理空间 心理空间 文化空间
  路易斯·厄德里克(1954- )是美国当代历史上公认的最多产、最有成就、创造力最为旺盛的作家之一,同时也是“美国本土文艺复兴运动第二次浪潮的重要代表人物”[1]30。《四灵魂》发表于2004年,是时隔16年之后厄德里克对齐佩瓦四部曲之一《痕迹》的续写。该小说一经发表,便获得多个知名杂志社的争先报道,如《纽约时报》《迈阿密先驱报》《图书馆杂志》等杂志都对此书评价颇高。厄德里克的小说因其浓郁的地方色彩使其可与威廉·福克纳作品中典型的约克纳帕塔法世系相提并论,不仅如此,厄德里克的艺术造诣更被评论家称誉为堪与福克纳与之媲美。目前,国内学术界对于《四灵魂》这部小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主题、人物形象与文化研究这三个方面,鲜有论文从空间理论的视阈来研究这部作品。本文运用空间批评理论作为解读工具,通过对厄德里克的小说《四灵魂》的文本细读,具体分析作品中存在的空间问题,探讨这部作品中厄德里克是如何构建物理空间、心理空间与文化空间的,以及印第安人是如何构建自己的生存空间的。
  一、聚焦城市与乡村的物理空间
  城市与乡村作为《四灵魂》这部小说中两个最为典型的物理空间,二者皆被赋予了一定的政治色彩。城市作为美国白人的主要居住地,这里的街道、建筑与乡村的自然风景迥然不同,都市的整体布局与构造和乡村的传统建筑十分迥异。于城市中,随处可见白色的墙壁、干净整洁的街道,现代交通工具的轰鸣声,高耸林立的建筑与修剪的平平整整的草坪,各种石墙、砖房以及精雕细琢的木制花纹门廊,这些都无一不在展现着城市中到处充斥着工业化的现代文明,彰显了城市处于一种文明、秩序的政治体制空间之中。
  反观乡村,传统的木式建筑全是来自于大自然的馈赠,印第安人就地取材式的生活方式充分说明了其强大的环境适应能力。然而,美国政府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彻底打破了印第安人安逸的生活,使得他们被迫背井离乡,驱赶至保留地。更甚的是,印第安人一直以来的传统习俗与生活习惯被强制性地打破,他们由之前自由的游牧生活变成如今毫无经验的农耕生活。回顾以往,保留地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以及随处可见的小动物,印第安人与自然和谐地相处。大自然的这种包容性造就了印第安人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秉性,他们在乡村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样的乡村物理空间充满了自由、和谐与静谧的气氛,印第安部落过着自由自在、自给自足的安逸生活。可是,这种宁静的生活却被美国政府所打破。为了城市化进程的发展,他们不满足于现状,颁布并推行野蛮的道斯土地分配法案。其法案的目的是“通过保留地土地的重新分配,以同化印第安人”[2]49,这种做法严重地置印第安人的生死于不顾,变本加厉地继续在其居住的保留地掠夺其自然资源,对印第安人赶尽杀绝。
  印第安人地缘上物理空间与自然资源的减少,势必造成其空间权力的丧失。正如米歇尔·福柯所言,“空间是任何公共生活形式的基础,空间是任何权力运作的基础”[3]13-14。因此,空间是权力运作的容器这样的观点便应运而生。城市空间象征着美国白人在当时占据着社会的主导地位,掌握着这个地域空间的权力与话语权,其身份与社会地位远远高于生活于乡村的印第安人,这种城市化进程的强势入侵使得印第安人毫无招架之力,即使反抗也是收效甚微。城市中房屋与建筑的建造,无一不是建立在对印第安人的掠夺基础之上。《四灵魂》中毛瑟在城市中的房子,其建造与装修均是建立在赤裸裸的掠夺印第安人的自然资源基础之上。这样的事例仅仅是美国白人野蛮掠夺印第安人资源的一个,其种种的掠夺行径势必造成美国白人物理空间活动范围的扩张,乡村物理空间的缩减。保留地上物理空间活动范围的锐减也势必造成印第安裔美国人生存空间的减少。但是物理空间的变化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个人甚至是群体的“心理的活动表现,影响心理空间的发展”[4]391;同样的,个人或是群体的“心理空间将会影响其所处的物理空间的行为表现”[4]392。
  二、展现个体与族群的心理空间
  弗勒作为印第安人,她的复仇之路必然带着强烈的动机性与目的性。然而,在复仇的过程中,两种文化的交融与碰撞势必造成一部分人心理空间发生变化,而弗勒的心理空间转变就是其中被同化与异化的结果。在《四灵魂》中,弗勒的心理空间经历了压抑、异化与重建的三个转变过程。入城之前,她于一棵树下埋葬了与种族相关的其他物品,因为她深知此次复仇之路绝不是那么轻松,她是考虑许久才下定决心暂时抛下自己种族的一切,取母亲之名“四灵魂”,希望这个名字能给予她以精神力量,为了自己族群的未来而坚持走向敌人虎穴的道路。她的心里在此时是清楚地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复仇,拿回属于自己种族的土地。在初入约翰·毛瑟家做洗衣女工之后,弗勒以这样的社会身份掩护自己,在保证各项工作做得井井有条,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的同时,她一直潜伏着,观察着家里的一切动静,摸熟每个人夜晚的睡态与习惯,当然毛瑟是重点观察对象,因为毛瑟就是拿走了弗勒种族土地的人。此时她的内心一直压抑着自己,寻求机会报仇。
  但是,在下定决心杀死毛瑟那晚,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二人由敌人成为夫妻,甚至弗勒还为毛瑟生了孩子。在这期间,周围物理空间环境的变化,使得弗勒已经被这个奢侈迷乱的富贵生活所迷惑,她的内心已經发生了异化,由之前强烈的复仇欲望到意志力的慢慢消磨。这段期间她的内心一直在挣扎着,承受着煎熬,一方面是种族的使命,一方面是亲情。她一直处于这种情绪的煎熬中,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借助于酒精来麻痹自己,选择暂时忘却这种烦恼。因为她已经爱上这种生活,只是她内心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既想报仇又不能这么做,在这种异化的心理空间中,弗勒忐忑地承受着内在良心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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