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巢子宫内膜样癌与高级别浆液性癌临床及MRI,特征的对照分析

时间:2023-06-13 10:55:02 对照材料 来源:网友投稿

张 敏,陈 慧,杨玉婵,谭文莉,吴晓燕,国荣芳,沈 嫱,游 览,成建明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放射科,上海200021

卵巢癌是世界上第7 位最常见的癌症,也是女性癌症相关死亡的第5 大原因[1]。在病理上卵巢癌通常由一组不同种类的肿瘤组成,包括上皮肿瘤、性索间质肿瘤和生殖细胞来源的肿瘤。在这些类型中,卵巢上皮癌是最主要的病理学亚型,由浆液性癌、黏液腺癌、子宫内膜样癌(ovarian endometrioid carcinoma,OEC)及透明细胞癌等主要亚型构成[2]。浆液性癌分为高级别浆液性癌(high-grade serous carcinoma,HGSC)和低级别浆液性癌(low-grade serous carcinoma,LGSC),其中HGSC 占大多数。OEC 和HGSC 在病因、发病机制、危险因素、形态特征和预后方面存在差异[3]。HGSC 是卵巢癌中最常见的组织学类型,具有卵巢上皮性肿瘤的典型特征,对化疗敏感度高[4],临床发现时多为晚期。约50%的OEC 在较早期发现,组织学分级较低,对化疗反应良好,复发率较低,预后相对较好[5]。此外,虽卵巢肿瘤手术中保留生育能力的成功率较低,但对Ⅰ期上皮性卵巢癌患者相对安全,总生存率与根治性手术相比,并无差异[6]。相比之下,HGSC 患者需行根治性手术分期和细胞减灭术[7]。因此,区分OEC 和HGSC 对手术计划的制订至关重要,特别是对有保留生育能力和内分泌功能要求的Ⅰ期患者。上皮源性卵巢肿瘤在临床及影像特征方面有一定重叠,有效诊断和治疗较困难。MRI 广泛应用于卵巢恶性肿瘤的鉴别诊断及预后评价中。本研究比较分析OEC 与HGSC 的临床及MRI 特征,旨在提高MRI 对OEC 与HGSC 鉴别诊断水平。

1.1 一般资料

收集2016 年1 月至2021 年3 月我院经手术病理证实的OEC 及HGSC 患者的临床及影像资料。纳入标准:①经术后病理学检查证实为OEC 或HGSC,且临床资料完整;
②术前行盆腔MRI 平扫及增强扫描,图像清晰;
③MRI 检查前未经手术及放化疗等治疗。排除标准:①MRI 图像质量差或病灶难以识别;
②病灶为肿瘤复发及转移者;
③合并其他类型卵巢肿瘤。

最终纳入OEC 患者12 例(OEC 组)及HGSC患者22 例(HGSC 组)。记录2 组的临床资料,包括患者年龄、体征、是否绝经、实验室检查、国际妇产科联合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Gynecology and Obstetrics,FIGO)分期及是否合并子宫内膜异位症等。

1.2 仪器与方法

采用Siemens Skyra 3.0 T MRI 扫描仪及正交线圈。平扫序列与参数:横断面脂肪抑制和非脂肪抑制SE T1WI,TR/TE 600 ms/10 ms;
横断面、冠状面、矢状面T2WI,TR/TE 3 500 ms/96 ms;
冠状面STIR,TR/TE 6 000 ms/70 ms;
矩阵512×512,NEX 2~4,平均NEX 3,层厚、层距均为4 mm,视野380 mm×380 mm。DWI 采用单次激发平面回波序列行横轴面扫描,TR 3200ms,TE 80ms,b 值分别为800、1000s/mm2,层厚5 mm,矩阵512×512,视野250 mm×250 mm。多期动态增强扫描,TR/TE 4 600 ms/60 ms,视野380 mm×380 mm,层厚5.0 mm。动态增强扫描在采集2 次基线扫描后,用高压注射器以3.0 mL/s 的注射流率静脉注射Gd-DTPA,剂量0.2 mmol/kg 体质量,后注入20 mL 生理盐水冲洗导管,行横断面脂肪抑制T1WI 扫描(3D Vibe,TR 3.23 ms,TE 1.22 ms,层厚2 mm,无间隔),共采集40个相位的图像,时间分辨率7 s,翻转角12°。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3.0 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正态分布数据以描述,分类资料之间的比较行χ2检验及Fisher 精确概率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2 组临床资料比较(表1)

表1 2 组的临床资料对比

OEC 组患者发病年龄平均(47.0±5.6)岁,HGSC组平均(55.0±8.5)岁。2 组在肿瘤平均直径、是否合并子宫内膜异位症及FIGO 分期方面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OEC 组肿瘤平均直径相对较大,合并子宫内膜异位症发生率更高。OEC 组FIGO 分期多为Ⅰ、Ⅱ期(10/12,83.3%);
而HGSC 组以Ⅲ期多见(11/22,50.0%)。OEC 早期CA125 数值相对偏低,当发生腹膜种植转移时,CA125 在2 组中均有较明显升高,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869)。

2.2 2 组MRI 表现比较(表2)

表2 2 组卵巢恶性肿瘤的MRI 特征对比 例(%)

OEC 组12 例共14 个卵巢肿瘤(图1,2),HGSC组22 例共36 个卵巢肿瘤(图3)。OEC 病灶单侧多见,而HGSC 双侧发生率较高(P=0.013)。OEC 相对于HGSC 病灶形态较规则、囊壁光滑、光整,75.0%(9/12)的病灶具有包膜,边界相对清晰。OEC 壁结节及乳头突起较光整,形态相对规则(P=0.001)。尤其在囊性成分表现中,OEC 囊性成分内出现T1WI 高信号的概率大于HGSC(P<0.001),有时囊性成分与实质肿块在T2WI 信号分界不清,但增强扫描囊性成分与实质肿块间分界较清晰。另外,OEC 病灶合并子宫内膜癌的发生率远高于HGSC(P=0.004)。因发现OEC 时病灶大多分期较早,FIGO 分期多在Ⅰ、Ⅱ期,HGSC 分期常较晚,大量腹水及腹膜种植转移情况均较OEC 多见,两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2 组在肿瘤实性成分强化程度及有无包膜方面,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DWI 在2 组肿瘤的实性成分中均表现为较明显的弥散受限,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图1 卵巢子宫内膜样癌(OEC)伴子宫内膜癌的MRI 图像 注:患者,女,43 岁,腹胀1 个月入院,CA125 103.7 U/mL,右卵巢肿瘤大小12 cm×10 cm×8 cm。图1a 为横断面T1WI,示盆腔较大卵圆形病灶,肿块内可见类圆形T1WI 稍高信号灶(白箭);
图1b为矢状面T2WI,示病灶呈稍高、较高混杂信号影,囊实分界区欠清,其外周可见低信号包膜,境界清晰,边缘光整,后穹窿处可见深部浸润子宫内膜异位灶,子宫下段内膜信号不均(白箭);
图1c 为冠状面脂肪抑制T1WI 增强扫描,示病灶增强扫描后,囊实性交界区变清晰,囊性成分无强化,实性成分明显强化;
图1d 为矢状面T1WI 增强扫描,示子宫下段内膜可见低强化区域(白箭)。术后病理证实合并子宫内膜癌 图2 卵巢OEC 伴子宫内膜癌的MRI 图像 注:患者,女,32 岁,不规则阴道流血1 周,右卵巢肿瘤大小6.2 cm×6.0 cm×5.6 cm。图2a 为横断面脂肪抑制T1WI,可见右侧卵巢囊实性病灶,其底部弧形高信号灶(白箭),提示出血;
图2b 为横断面脂肪抑制T2WI,示病灶呈囊实性成分,实性成分呈不均匀等及稍高混杂信号,囊性成分以高信号为主,单囊,病灶边界清晰,边缘光整,可见低信号包膜;
图2c 为横断面脂肪抑制T2WI,可见子宫内膜增厚,最厚处约21 mm,T2WI 呈稍高信号(白箭),术后病理证实为子宫内膜癌;
图2d 为矢状面脂肪抑制T1WI 增强扫描,可见子宫内膜癌灶低强化(白箭),呈典型双发癌特征 图3 卵巢高级别浆液性癌(HGSC)的MRI 图像 注:患者,女,47 岁,发现盆腔包块3 个月,CA125 306.9 U/mL,国际妇产科联合会(FIGO)分期Ⅲc 期。图3a 为横断面T1WI,示盆腔肿块呈均匀低信号改变,信号较均匀;
图3b 为横断面T2WI,示右侧卵巢囊实性肿块,实性成分形态不规则,边界不清,呈等、稍高混杂信号,囊性成分高信号,可见多发壁结节及乳头突起,囊间隔粗细不均;
图3c 为横断面脂肪抑制T2WI,可见多发壁结节,形态不规则(黑箭),左侧髂窝可见转移结节灶(白箭);
图3d,3e 分别为矢状面及横断面T1WI 增强扫描,肿块实性成分明显强化,间隔混杂,强化程度达到子宫肌层强化水平;
图3f 为横断面DWI,示肿块实性部分明显弥散受限,病灶右前缘可见转移结节灶(白箭)

HGSC 是卵巢癌最常见的亚型,目前认为其来源于输卵管远端的分泌上皮细胞,一种单一、未固定的扁平至立方上皮,源于体腔中胚层,其涉及P53 突变,少有复发性驱动突变。HGSC 早期几乎没有预警信号和非特异性症状,临床诊断较困难,是卵巢癌中最致命的一种[7]。OEC 属于卵巢上皮-间质来源肿瘤,占上皮来源肿瘤的10%[8],与浆液性癌同属卵巢较常见的2 种上皮来源肿瘤。既往认为,OEC 是一种组织学特征类似于子宫内膜癌的卵巢原发肿瘤,可能来源于子宫内膜腺上皮分泌细胞,具有雌、孕激素受体[9]。其组织学起源有2 种学说,一种认为卵巢生发上皮向子宫内膜方向分化,一种认为可能是发生于子宫内膜异位灶的恶变[10]。其组织学分型有:卵巢单纯OEC、复合型、混合型、卵巢嗜酸性OEC 及卵巢OEC似性索间质类肿瘤,故常可见肿瘤内合并黏液腺癌、浆液性癌、透明细胞癌等成分,有时也可见性索间质成分[3]。OEC 病理上大体标本大部分呈囊实性,少数呈实性,囊液暗红色,囊腔内可见大小不等结节状突起,实性成分呈灰褐色,质较脆。镜下显示肿瘤细胞呈乳头状或不规则腺样排列,部分区域呈筛孔状,浸润性生长,肿瘤细胞核大,核仁明显,有异型性。若出现异型子宫内膜样腺体有助于确诊[3]。OEC 多发生于50~60 岁,本组年龄最小仅32 岁。临床表现为阴道不规则流血,月经量增多,月经紊乱;
腹腔、盆腔包块,可伴不同程度腹胀、腹痛症状;
晚期伴周围浸润改变,可出现尿路及肠道症状。

OEC 常表现为圆形、类圆形、椭圆形或分叶状肿块,体积较大,多为囊实性,单侧多见。OEC 的实性成分相对浆液性癌的实性成分规则,可见具体形态,极少见混杂间隔及广泛不规则壁结节,增强扫描肿块强化程度呈中等或明显强化,肿块内无钙化特征;
浆液性癌有时出现不规则沙砾样钙化灶[1],且浆液性癌双侧发生概率居多。组织病理学已证实非典型子宫内膜异位症是OEC 的前驱病变,20%~40%的患者发现OEC 与子宫内膜异位症相关;
病灶的囊性成分常合并不同时期出血及黏液混合物,故其囊性部分T1WI 呈高信号,T2WI 呈等、稍高及高低不等混杂信号,而浆液性癌的囊性部分呈较清澈均匀的T2WI高信号[11-12],这对两者亦有一定鉴别诊断价值。本组OEC 囊性成分T1WI 高信号出现率为83.3%,高于上述文献报道,提示本组伴发较高比率的子宫内膜异位症。Choi 等[13]报道,这种T1WI 高信号可能是区分OEC 和HGSC 的一个要点。文献报道,约86%的HGSC的囊性成分呈等或低信号,类似于骨盆肌肉或等同于尿液[14]。另外,浆液性癌不规则、分支状、分层堆积成簇的附壁小结节及小乳头突起往往比OEC 表现出更高的恶性特质,早期常伴大量的盆腔积液和盆腔腹膜的种植转移等改变,而OEC 出现转移较晚,这可能与OEC 病灶体积较大易被早期发现有关。OEC 病灶壁结节及乳头状突起相对光整光滑,乳头突起认为是上皮源性肿瘤的最佳预测因子,且与肿瘤的侵袭性相关[15];
组织学上,乳头状突起代表生长在基质核心上的上皮增生褶皱,有助于区分良性肿瘤和交界性/恶性肿瘤[16],本组75.0%(9/12)的OEC病灶中乳头突起较光整光滑,与既往文献报道一致。OEC 与HGSC 肿瘤实性成分均呈中度至明显强化,囊腔无强化,两者无明显差异。但OEC 增强扫描囊实性分界区显示更清晰。在目前研究中,约10%的卵巢癌患者同时患有子宫内膜癌,约5%的子宫内膜癌患者患有卵巢癌[17]。文献报道,OEC 与子宫内膜癌的同步发生率为50%~70%[18],本组为58.3%(7/12),与文献报道一致。双发癌为OEC 的一个重要特点,主要因为OEC 与子宫内膜癌的组织学起源类似,非典型的子宫内膜增生及子宫内膜异位囊肿均被认为是OEC 的癌前病变[19]。

本研究亦存在一些不足:①数据来自于单中心,样本量不足,且为回顾性分析,取样可能存在偏差;
②对实验室检查指标分析相对较少;
③主要分析常规MRI特征,功能MRI 的特点未能进一步阐述;
④未行MRI特征与病理的相关性分析。

总之,当围绝经期女性出现腹盆腔肿块时,如为囊性、囊实性病灶,形态较规则,单侧发病,囊内结节及乳头突起较光整,实性成分强化明显,FIGO 分期多为Ⅰ、Ⅱ期,囊性成分出现T1WI 高信号与子宫内膜异位症相关,合并双发癌等特点,多提示OEC;
而肿瘤形态极不规则,无明显偏侧性,FIGO 分期以Ⅲ期及以上多见,与子宫内膜异位症无关,囊性灶以多囊为主,囊间隔混杂,囊内结节形态不规则,实性成分较明显强化,出现腹膜种植转移及腹盆腔积液时,多提示HG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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